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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延轩哈哈一笑,叮嘱两个外甥“路上小心,照顾好你们母亲,到了地方,派人送信来。”
珍姐儿凑到姑姑马车外面,递上一个翠色绣百合花荷包“姑姑,里面是雪津丸和藿香正气水,您路上用。”
曹延华接了,“还是外甥女心疼我。
锦明,可得好好对我们珍姐儿,要不然,我可不能和你罢休”
花锦明连声答应。
曹延华随手把荷包递给身边服侍的,再一抬眼,见到娴姐儿身边由奶娘抱着的昱哥儿,不禁有些心疼,连连挥手,“大热天的,别在这里晒着了,回去吧。”
不多时,一行人出了金鱼胡同,向着城门驶去。
“累死我了。”
没了外人,曹延华没了顾忌,随手拔下发髻上的点翠镶宝钗子,“出门在外的,可真不容易。”
车里妈妈姓秦,原是曹延华的陪嫁丫鬟,嫁给了曹延华夫婿的随从,是曹延华一等一的贴心人。
秦妈妈从马车暗格里取出一个雕花鸟匣子,接过钗子放在里面,小心翼翼地把曹延华头上的珠花也摘了下来。
“要不然人家都说,一辈子不出门,是个福人。
咱们呀,还是回自己家里呢。”
曹延华把手腕上的嵌珠镯子也撸了下来,往匣子里一放,长长出了口气。
“家是我的家,只可惜....”
斯人已逝,物是人非。
涉及老爷老夫人,秦妈妈不敢碰触,一件件把首饰用帕子包着,在匣子里摆好,放回暗格。
之后她把放着零嘴的六色攒盒摆在炕桌中间,斟了茶放到曹延华面前,因怕马车摇动,只斟了小半杯,“今日您起得早,路上还远着呢,要不要我给您按摩按摩,歇一歇?”
曹延华懒洋洋地靠着两个大迎枕,一时没有睡意,“算了吧,这么晃悠着我也睡不着。
真睡着了,晚上又得睁着眼睛,找旁的事干了。”
秦妈妈笑了两声,见到她手边荷包,奉承道“四小姐真是孝顺。”
曹延华便把那荷包拎了起来,在面前打量,“说起来有意思,前两回我见珍姐儿,觉得她像我,像老七,像我娘。
这次我一回来,怎么看,怎么觉得她像王丽蓉。”
眼角眉梢言谈举止,没有了故人风韵,反而带了厌恶之人的影子。
秦妈妈不好接口。
“以前吧,她纵没养在我娘身边,日日请安时时见面,又在一个府里,没什么不同。
如今不过三、四年,这孩子活脱脱变了一副模样。”
曹延华板着脸,把荷包抛到座位角落,“还有,珍姐儿那个女婿,我也不喜欢。”
话到这里,秦妈妈就不能不接着了。
“四小姐定亲之前,七老爷不是给您写了信?您托人查过,才给七老爷回的信。”
曹延华哼一声,“查是查了,查的是花希圣,说这人胆小、懦弱,手紧,很少收旁人的孝敬。
瑾怀(徐奎的字)说,有这么个公公也不错。
没曾想,珍姐儿的婆婆是那么个人。”
秦妈妈回忆着花太太的言谈举止,小心翼翼地,“奴婢只见了花太太两回。”
曹延华从衣袖中拽出一条棉布帕子,今日出门,把绫罗绸缎之类收了起来。
“珍姐儿的婆婆,看着就不像好相处的,横眉立目的,一股小家子气。
也不知道王丽蓉是怎么看上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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