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颌转眼就被人抬起,她对上秦红药近在咫尺的眼眸,那模样半分没变,可现下看在眼中只觉是世上最丑恶的一张脸。
“若是不想我碰你,就莫要任性,否则我只有点了你穴后强行如此了。”
手指抚上她的薄唇,微微用力陷进齿间,勉强让那死咬的牙关分开一些。
另一手舀起一勺热粥,摇晃至渐温,才顺着她微开的唇瓣缓缓喂了进去。
温热的米粥顺着口腔流淌进喉中,萧白玉被迫吞咽了下去,并不烫口,那人也很小心的没有让白粥从嘴角流出,但这近乎羞辱的动作让她味同嚼蜡,似是被灌下了穿肠烂肚的毒药,胸腔中像是腾起熊熊烈火,燎原一般包裹住她的全身。
喂食的动作极有耐心,秦红药喂一勺停顿一会儿,看着她喉头微动确认咽了下去再继续下一勺,一碗白粥足足用了一炷香的时间。
见碗底已空,检查过伤口并未渗血,轻轻擦干净她的嘴角,扶着肩膀让她躺下,才又伸手点了她的睡穴。
凌厉似是淬了毒的目光被笼下的眼皮遮挡,秦红药站在床边望了她好半晌,才蹲下身去收拾散落一地的碎瓷片,夜色弥漫了整个房间,似是心中有一块地方也在这夜里沉睡下去,再不复醒。
她动作越来越慢,最后将一块瓷片紧紧握在手中,久久不动,伤口本还未愈合的掌心又添了几道划痕,似是掌线浮出交错的纹路。
鲜红的血染在洁白的碎瓷片上,又悄悄滴落在地不闻一丝响动,她终于承认这是第一次明了什么是痛彻心扉。
第40章不在东墙(伍)
之后的几日中姜潭月也来看望过她,先是庆幸道若刀再偏一寸,可是要直接切断命脉了,玉姐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后又满脸疑惑的问道,怎么只分别了几个时辰就受了如此重的伤,还伤在脖颈处。
她自是看不出萧白玉已被封了内功,只觉玉姐姐似乎伤的很重,整个人都似是没了生气。
只在看到姜潭月关切的目光时,萧白玉才会动动唇角,露出久违的一点笑。
但她现在自身难保,又怎能再把这个小姑娘扯下水,便对发生过的事缄口不言,再过了几日,连姜潭月的身影都不再见,只隐约听见在门外小声的在说些什么,许是被秦红药编了理由拦在下来,她也就再没笑过。
秦红药依然同她共处一室,见她伤势略有些好转,端来的餐饭便不仅只有米粥,偶尔添一两份荤腥,不过知晓她喜欢吃素,大多数时候都会将绿叶蔬菜做的很好看,满满当当的摆了一盘乘上桌。
但凡需要离开房间,都会先点了她穴道,待回来再替她解开,步步都小心谨慎。
小小的偏房中寂静如斯,就连两人的呼吸声都轻不可闻,秦红药掐着时间点给她端饭倒水换药,她若是接了便回身坐到桌边再不多言,若是不接,照旧点了穴硬让她接着。
萧白玉一言不发,目光也从未挪动过,除非被点了睡穴,否则便僵坐在床头一整日,什么都不在眼中。
不久后,最后一张地图也被修罗教的人护送而来,只不过后面还跟着一架轿子,一位老态龙钟的老太太掀开轿帘,挣扎了几次都没坐起身,旁边守着的修罗弟子无奈,只得伸手去搀扶,老太太被人扶着颤颤巍巍的下了马车。
身后有人推来了四轮车,她极为缓慢的坐在车上,舒服的轻叹一声,由着那人将她推上前。
明明她才是受制于人,却像是把修罗教的众人都当成了她的随从,秦红药立在药庐前有些不耐烦,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迎接什么皇亲国戚。
一侧的头目上前附耳低声道:“护法,这老太婆不会武功,但掌御两只凶兽,一曰穷奇一曰九婴,我教埋伏在幽兰谷涧的百名精锐尽或死或伤。
最后还是教主出手才勉强制服两头凶兽,只是我等问不出地图所在,才将她运送而来,护法千万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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