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长意眉头紧锁,干笑了两声:“是我那儿子惹了祸事?”
巩长意咬着牙根,想是他儿子好色的旧毛病又犯了,下意识便想替他推脱,也自然而然将吟风视作受了轻薄后前来讨要说法的苦主。
吟风赶在巩长意开口之前便将其打断:“我见您面色和悦,通情达理,明日定会准时赴约的吧?”
巩长意憋了满肚子疑惑,被吟风这一句反问说得前功尽弃。
他不再发一言,只点头称好,鬓边的白发也愈发潦草凌乱。
他倒是要看看,这不省心的儿子究竟又给他惹来何事。
*
翌日一早,赶在京兆府朝食开餐前,巩长意就已经被京兆府衙役们安排好的马车接到了周沉府廨内,中途未曾泄露一丝消息。
公厨里,尚且一无所知的巩相韬依旧差使他的两名厨役使用臭肉做起了汤饼。
吟风和陈娘子也照旧被他遣去做些脏累的活计,若非周沉早就下令只许吟风来送膳,她在公厨几乎得不到喘息的机会。
整理好了食盒,吟风终于在巩相韬的白眼中出发,只不过,今日的这份朝食并非是给周沉吃的。
巩长意早就在府廨等候已久,吟风送来的食盒才将将掀开,他的眉头就不自觉皱了起来——
味道不对。
这羊肉汤饼在西市和京兆百姓家中都不算是稀罕玩意,不仅百姓爱吃,偶尔皇城宫宴,连圣上也会赐下这道佳肴。
本就是雅俗共赏的口味,巩长意自然也很是衷爱。
且,他明明已经教过他自己的秘方了。
眼前这碗,却与他教的大相径庭。
巩长意忍下摔碗的冲动,接过吟风递上来的筷箸,先浅尝了一口汤饼。
这面片揉得薄厚均匀,手艺倒是不错。
只是却用了最劣等的面粉,才送进嘴中就散了形,毫无劲道可言。
面粉里还有大量麸皮未经过筛,粗粝至极。
面片上裹着的汤汁更是难以下咽,汤色浑浊不清,还浮着一层腥膻的羊油。
这第一口,巩长意愣是没能咽下去。
巩家世代都是厨子。
年少时虽说也过过苦日子,但毕竟是庖厨,就算条件再艰苦、食材再简陋,他都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坚持。
凡入腹之食物,都会经过精心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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