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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要朝浅浅的水滩捉裙过去,却给缁宣捉住了腕子,“不过是月光。”
有什么稀奇,难得的是他们总算避人耳目聚在这里。
缁宣将她身子扳过来,迫使她面对自己滚烫的眼睛。
他凑过去,连呼吸也是滚烫的。
月贞藏身在芦苇丛那头,淅淅沥沥的流水里,分明听见他们勾缠的呼吸,连她听着也觉得烫人。
她生怕惊动了这对野鸳鸯,不敢进也不敢退,提着熄灭的灯笼,颤颤巍巍地背身蹲下去。
渐渐“噼噼啪啪”
地响起来,芦苇倒了一大片,渐渐倒到她身后来。
做贼的仿佛是她,她屏息凝神,连眼珠子也不敢轻易转动。
背后半丈,动静又变了,呼吸如潮涌,混着唇.舌的交.融,热烈地向她耳根子拍过来,里头还隐隐夹带着芸娘的哼声。
芸娘比巧兰温柔许多,素日说话也是低声细语的,想不到连哼声都婉媚如夜莺。
那调子软得不成样子,轻轻地吐出个“疼”
字。
是哪里疼?又是疼什么?
月贞难敌好奇,偷么向后瞥一眼。
芦苇杆的罅隙里,月光撒在缁宣的背脊上,清晰地照亮他漂亮的背肌,像一张弓,张弛有力。
他把芸娘罩在身下,像是在折磨她,说不清,也许是在爱她。
月贞很难从芸娘的声音里辨别出痛苦或快乐。
或者两者都有吧?她嫂嫂讲过“疼是会疼一点的”
。
像是有鞭子抽在她身上,她心里一抖,忙转回眼。
可耳朵是关不掉的,他们的呼吸,细语,统统蚂蚁似的往她耳蜗里钻。
酥酥麻麻的,直钻进心里,胃里,腹里,再从别的地方,热热地流出来。
她感到一阵羞.耻,以及烦闷。
隔了好久,那二人才窸窸窣窣地穿好衣裳走了。
月贞才敢站起来,然而腿一软,险些站不住。
不知是不是蹲得久了的缘故。
不过她总算明白了男女间是怎么回事,是心惊肉跳,六魂无主,是抑低的疯狂的欢呼。
这不就同他对了疾的感觉是一样的么?
那是一种灵魂锁在眼里,拼了命想要挣脱出来的渴望。
或许张牙舞爪,或许不够雅观,但在凄冷的月光与清冽的河水前,它荒唐而滚烫地抵抗着生命漫长的沉闷与孤独。
可是她忽略了,这里头,也有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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