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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你干什么去?”
项北傻愣愣的眨了眨眼,被拎着校服的领子,上了那辆破摩托车。
路上的风很大,扑在脸上一点也不友好,被扔在前座的孩子,仰着小脸看了看永远挂着笑的叔叔严肃的脸色,一直没敢问出声。
直至到了医院,瞧见那两具被白布盖上的尸体。
充斥在胸腔里不停的往上顶的悲伤,像是永远无法平静的潮水,从远方的深处冲动岸边,排击着岩石,无休无止,永不停歇。
“北北,北北,起床了。”
项北睁开有些湿润的眼睛的时候,感觉到了落在额头上的吻。
顾之时的无可挑剔的脸落在他的眼睛里,“今天要到马场去,爷爷和二爷爷回来了,带你去见见,马上就过年了,还要去准备些东西,一家人一起吃团圆饭。”
项北迷迷瞪瞪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窗外刺眼的光照在脸上,让他下意识伸手挡了一下,浑浑噩噩的脑子消化着顾之时说的话。
“什么?去见你爷爷!”
深栗色的小卷毛都要炸了起来。
顾之时笑着在衣柜里挑选衣服,“是啊,你紧张啦?”
睁圆了眼睛的人使劲拍打了自己两下,想要清醒一点,他这个人跟差不多的同龄人,或者比他年长几岁的人相处都还好,但最怕见长辈了,尤其是德高望重的。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才算是个乖巧又不死板,讨人喜欢又不油画的崽儿。
“别紧张,我爷爷和二爷爷都挺好相处的,很随性,不过是见过面吃顿饭而已。”
项北跪在柔软的被子上,一张慢慢都是蛋白质的脸,笑的比打了十针玻尿酸还要僵硬。
“我……我不紧张,多大点事,紧张什么,不紧张。”
顾之时从衣柜里取出了两人的衣服忍着笑看他,“嗯,我相信你一定不紧张。”
“今天天气有些冷,穿着套加厚的卫衣吧,外头穿那件白色的厚羽绒服,马场冷,多穿点。”
小卷毛哆哆嗦嗦的接过了衣服,眼睫毛有些发颤,“这件卫衣。”
“怎么了?”
顾之时已经在旁边脱下了睡衣换上自己的衬衫毛衣了,那张漂亮的笑脸皱巴巴的拧着。
“这衣服也太……幼稚了吧,上头还有小熊印花。”
“你这个年纪穿这个不挺合适的,而且这个蓝色你穿好看。”
项北上前一扑,勾着顾之时的脖子,贴着他的后背帮他扣扣子。
“是这样没错,但这个卫衣和白色羽绒服也太孩子气了,跟你西装革履的打扮不相配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牵着谁家孩子呢。”
顾之时微微侧了一点头看他,眼睛眯成一条狭长的线,声音也压的沉了些,“谁家孩子?能是谁家的,必须是我家的。
再说了,你是小朋友吗?都成年两年了。”
扣好扣子的人,轻哼了一声,也不知道一直追求成熟的少年怎么的就突然觉着当小朋友也不错的。
掀开睡衣一脱,把小熊印花的蓝色卫衣套在了身上,故作一脸单纯的笑道:“跟你比,我就是小朋友~”
顾之时笑的开怀,“好吧,小朋友今天要穿哪双鞋?”
两个人一说一笑的吃了早餐,才驱车出了家门,项北紧张的心情消散了大半,想想顾家这三位少爷,都不是难相处的人,老爷子的话,应该不会太刻板吧。
悄咪咪的看了看车里的镜子,调整了一下头上微卷的头发,福至心灵的把自己弄的单纯无辜年纪小了一点。
反正他还是个孩子,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长辈应该能体谅。
只要够单纯肯定能甩锅,千错万错都是顾之时的错,反正他只是个没见过社会险恶的好宝宝。
顾之时可没想到他竟然打这个主意,车开到马场见阿珩已经在等着了,又稍微等了等娇娇人到齐了才一同进的门。
从车上下来的顾家小祖宗上下打量了项北一眼,很不给面子的笑开了来。
“嫂子这一身,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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