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秦楼楚馆里劝酒的小把戏,也只有廖云书这种年纪小未经历的才容易上当,宁丹戚看了眼廖云书身边的女子,晃了晃那酒杯,再自他手中转交给廖云书,有这一遭,那女子也能老实些。
似耿云霆和宁丹戚这般,家中早安排了身家清白的丫头伺候,对于这伎坊女子大多是瞧不上的。
季玉朗同样对身边的女子亦无甚动容,他虽未冷着脸,却着实令人难以亲近。
而那女子举杯劝酒,偏又让他想到午后受耿家兄弟相邀出门前,见到朱怀璧靠在祁殊临身上举杯微醺的模样。
细想愈加烦躁不已,身边的清倌本是递了杯酒过来,被他起身碰了一下,酒杯砸在地上。
“季兄去哪里?!”
眼见季玉朗起身就要走,耿云霁也不顾上怀里搂着的姑娘,跟着站起来就要去拦人。
一开门,恰巧撞上去而复返的管事崔妈妈。
“呦~公子这是要走?可是坊中的姑娘伺候得不得当?”
她说话时还往屋里扫了一眼,那眼神却不比面对贵客时的亲和,原本伴着季玉朗的那妓子登时脸一白就跪了下去,崔妈妈却好似没看到一般,转回头来和季玉朗说道,“这不是巧了嘛!
奴家方才去问过了,潆潆姑娘对诸位侠士颇为上心,尤其点名请公子您前去呢!”
江畔月的花魁是一对姐妹,姓崔,那鸨母提到的便是姐姐崔潆潆。
“多谢美意,只是不必了。”
什么美人花魁,于季玉朗说并无甚兴致。
他曾是皇亲贵胄,后来又入了问刀楼,不说人人都俊美无俦,却也差不离。
“季兄!
崔氏姐妹寻常人难得一见,更何况季兄走得这般急,此刻那玉也未必雕琢出来。”
如果不是祖父与父亲的命令,又有嫡亲大哥在,耿云霁险些翻脸,他不是没‘伺候’过这些骄矜傲慢的世家豪侠,似季玉朗这般脾气古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却属实不多,“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
季兄就当是与大伙凑个趣,卖耿某人一个面子。”
“……罢了。”
耿云霁他细细察看季玉朗面上神色,心中却有了个古怪的想法。
左说右说好歹是将人劝下了,一行人便由那崔妈妈引着往三楼去,崔氏姐妹的闺房几乎占了三层大半的地方,但装点素雅,竟不似伎坊,倒像是哪家书香门第小姐的闺房。
“二姑娘颇负才情,还曾得郡王爷盛赞为女探花呢!
听说祖上还曾当过大官,只可惜突遭横祸,一家子糟了难,落到了咱们这坊中……”
那崔妈妈也是见惯了客人对此有所疑问,缓缓道出个中缘由,只是话中颇为惋惜。
“郡王?哪位郡王?”
崔妈妈没想到季玉朗会主动追问,先是愣了一下,细想了想才答了:“似乎是唤南郡王的,那般贵人到访,奴家可不敢瞎打听什么……”
“多谢告知。”
得到了答复,季玉朗心中有数,便没再问。
“…公子可折煞奴家了。”
她做鸨母这些年,被客人道谢可着实稀罕了,“到了,潆潆姑娘和纤纤姑娘都在,几位里面请。”
装点雅致的不知是外头,一进那间房,竟恍惚有种走错地方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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