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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不曾这般酣畅淋漓舞过刀,更不曾意气用事,至少季玉朗拜入门下的这十多年来从未有过如今日这般,失了从容和冷静的。
“师尊。”
季玉朗踏入雨中,一步步走进,纵然被刀气划伤脸颊,沾着他鲜血的刀刃就停在距心口不到一指处,他也没有退后半分,只是低沉的呼唤被雨声掩盖了去,并没有将他的痛心和纠结传达给对方。
“你来做什么?”
朱怀璧的刀未撤,雨水打湿了长发,水滴顺着脸颊滑落,而那把刀隔开了两人,教季玉朗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他在拒绝。
季玉朗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不管不顾地超前走,眼看着那把削铁如泥的宝刀就要把他捅个对穿,闻讯赶来的季南珩和苏家兄弟更是心都要被吓出来了,朱怀璧却在此时放下了刀。
从背后将人整个搂在怀里,季玉朗将头埋在朱怀璧颈侧,出乎意料的是,怀里的人并没有挣扎。
他握着刀的手低垂在身侧,任季玉朗将他死死抱住。
“师尊,跟我走,去京城!
不管你是朱怀璧还是闻人瑜,都不要再这么折磨自己了。
你的仇我会帮你一起报,等我……唔!”
胸腹猛地遭受一记肘击,季玉朗吃痛却没有松开揽在朱怀璧腰间的双臂。
“唔!
唔!”
一击不成就再来一下,终归是肉体凡胎,总有扛不住的时候,这一次朱怀璧没有留情,季玉朗感觉胸口一阵剧痛,无奈之下松开手后退了几步。
“咳、咳……”
似乎是伤到了骨头,季玉朗稍一用力呼吸便会觉得胸口闷胀刺痛,他捂着胸口退了几步。
朱怀璧背对他而站,伸手扯下已松散的发带。
那发髻一松,泼墨般的长发披散下来,原本簪着的银簪也坠落在地。
“为什么?”
为什么要拒绝?季玉朗不懂。
“萧、珏、殿、下。”
他不再唤他玉郎,那是即便他冷言冷语相对时,朱怀璧都不曾改口的称呼,而今却化作疏离的称呼,季玉朗再往前走一步,那把赤红的刀刃便又抵在了眼前。
“朱某并无攀龙附凤之念,此身只为报家仇才苟延残喘至今。
天高云阔,殿下…自重。”
“朱怀璧!
你为何就是不愿信我呢?!
若不信我,为何前些日子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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