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对他破口大骂,“小死人,天天出去野,被人砍怎么没有被砍死啊?家里差点烧完,等烧完回来,我看你住哪去?!”
柴荆问道:“发生什么了?”
“发生什么了?你眼睛长着干什么用的,自己不会看啊?”
姑姑穿着红色连衣裙,头发因为汗水肆意,都紧紧贴在了头皮上,“房子都烧没了!
你这个不着家的,能知道个什么?要不是我回来,你们就等着睡大马路吧!”
邻里的阿姨帮腔:“是啊,要是你在家里,哪能烧着了了也不知道呢?!”
“哎哟,他哪能知道啊?天天不知道忙什么,抱着手机就不放了。
我上次在家里做饭,高压锅里炖着肉。
我去楼下车库拿土豆,碰到楼上王老师就多聊了几句。
回来的时候锅都冒烟了,再晚一点就要炸了,家里两个大活人跟没事人一样,一个玩手机刷视频,另一个跟死了一样整天关在房间里不知道做什么事情……哎呀,我这活得还有什么意思啊……小死人现在不躲房间里了,开始往外跑了,不知道在做什么勾当,都让人追学校里砍了!”
柴荆阴着脸说:“我在老师家里。”
“哦,还读书啊?”
姑姑叉着腰对一旁看热闹的邻居说,“他读书?他六门课成绩加起来,两百分都没有,读屁个书啊,你拿什么上的课啊,你魂在吗?他妈还给他请了一个z大的教授来补课,真是笑死人了!
看来那教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拿屁眼上的课吧……哎哟!
你动手!
你踢我?!
我是你姑姑!
反了天了!
救命啊……杀人了……”
柴荆一直都挺能忍的,他十年都挨过来了,可今晚却挨不住这么一下,直接上去揪过她的衣服给了一拳,再抬腿把人踢到了地上。
柳风烟跑上去,拉开踹人的柴荆,将暴怒的他紧紧箍在怀里。
柴荆想挣脱,转头一看是柳风烟,收住了挥过去的拳头。
柳风烟半抱半扛,扯着柴荆转身一直往外走,直到一个出了小区,在门拐角处停下。
他感受得到柴荆粗重的呼吸和剧烈的心跳,还有暴着青筋的那双左手。
身后的邻里都去扶那个躺在地上的女人,像是约定好般同意了口径,纷纷指责柴荆是白眼狼,养了十年都养不熟,越养越不懂事,现在竟然动手打自己姑姑,简直不是人!
距离把刺耳的言语都甩在身后,周遭空无一人,只有方方在感同身受般呜咽。
柳风烟把盛怒情绪拥抱住,拿手捂着怀里人的眼睛和耳朵,低声说道:“好了好了,没事了。”
被男人剥夺了视觉的柴荆,在爆发之后遁入黑暗,浑身发冷,只有男人的温柔耳语,一丝一丝地绕在一起,变成了一个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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