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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会来回奔波。
沈南晏根本不会再去临城复查。
这个想法惊掠而过,江逾白脑中一片空白。
沈南晏出院前肯定地告诉自己他的手已经好了,不需要再去医院。
所以如果徐涧不说,他是打算一直瞒着自己,背着自己跟徐涧作対,不再复查吗。
他不知道沈南晏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自己,他曾经一直以为这段感情走到现在是水到渠成,从来不知道沈南晏一个人默默付出了那么多。
如果没跟自己认识,如果没和自己在一起,沈南晏本不需要过得这么辛苦。
他会安安稳稳地念书,顺顺利利地在钢琴比赛中拿到满意的名次,找到一个更加合适的恋人,平安顺遂地过完一生。
徐涧望着江逾白,少年面色苍白,状态并不比沈南晏好。
她闭了闭眼,狠心道:“你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江逾白怔在原地,没有点头,也没摇头。
徐涧拉着沈南晏的手转身欲走,却没拉动。
她回头,沈南晏垂着眸说:“妈,我想跟他单独聊聊。”
徐涧手上用力又松开:“去吧。”
沈南晏走到江逾白身边,没有避讳地拉住他的手:“走吧,去你房间。”
江逾白讷讷地跟着他走。
房间的门开了又关,沈南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替他擦过一行没能止住的泪,嗓音涩哑:“対不起。”
江逾白很少会流泪,他那么一个活泼的人,哭起来竟然如此默然无声。
沈南晏感觉自己的心正被人揪着,可是他除了跟対方说対不起,再没有任何安慰的话可以出口。
江逾白还是一声不吭,他有太多的话想说,可是又怕说了会更加不舍。
他曾经以为自己不会害怕,以为所有事情都能通过拳头解决,以为只要自己不在乎就没有什么能够让自己难过。
他像个没有技巧的拙劣演员,一直在表演坚强,表演无谓,演到最后连自己都差点信了,以至于当他撕下伪装的面具,离开剧场重返现实时,根本承受不住生活给他的当头棒喝。
泪水如柱般大颗滚落,烫得他眼眶发红:“你给我的字帖我已经写完了,那些A4纸也好好地留着,分开后我会坚持练字,好好学语文,你给我的东西我一样都不会丢,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全都不会丢。”
他小声说:“我们大学见,好么?”
他们望着彼此的眼睛,沉默的时间变得如此漫长。
最后,沈南晏摩挲着他的脸:“好好学习,好好参加高考,以后找一个能够光明正大在一起的人好好生活。”
预想之中的约定没有到来,沈南晏这样轻而易举就把他抛出了自己的人生。
江逾白咬着唇让自己不要哭出声音,他抓住沈南晏的衣袖,不敢放手。
泪眼婆娑中,他看不清沈南晏的脸,只能感觉到沈南晏正倾身朝自己覆来。
温热的吻落到唇角,他闭上眼睛,涌出大股泪珠。
这个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温柔缱绻,带着浓烈的、无处宣泄的情感,在彼此心上印下最为深刻又最为酸楚的烙印。
长吻结束后,沈南晏哑声道:“答应我,不要哭,过得快乐一点,好吗?”
江逾白泣不成声,过了很久,才点了点头。
沈南晏给他擦掉眼泪,声音低涩:“你还有什么话想対我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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