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野道:“我东西很多。”
“害,没事。”
小派曲起手臂,说得轻松,“穿外套看不出来,其实我也是混过健身房的人。”
“对。”
胡夫噗噗地笑,“充两年会员卡一次没去过,还剩一个月到期时,天天揣盆去健身房洗澡。”
“去!”
小派一巴掌拍在胡夫大臂上,“你派哥不撸铁都壮着呢!”
然而等小派把整整八大箱衣服推出电梯后,腰都直不起来了。
“我说你咋这么多衣服?”
小派齁着背,哭得像个小老头,“大姑娘都没你多!”
桑野看小派帮忙的份上,懒得骂他,各给两人扔了瓶功能性饮料。
胡夫笑着婉拒:“减肥,喝不了。”
桑野反手给他换一瓶依云。
“靠,矿泉水都是玻璃装的依云,小二十一瓶呢……你是不是富二代?”
小派扯开拉环,“爸妈干嘛的?”
桑野挨个把箱子踹进房间里:“我妈没工作。”
胡夫靠住墙,拧开瓶盖:“你爸呢?”
桑野面不改色:“挖煤的。”
小派愣了一下,嘴里的饮料泛过气泡后,忽然没了滋味:“挖煤?你……你家哪儿的?”
“山西。”
桑野道,“大同下面的小县城。”
“好地方啊,就是好远……”
小派捏着易拉罐,心里紧了一下,“你什么时候来上海的?”
桑野想了想:“不满十八岁就来了。”
小派和胡夫对视一眼,手中的水都有些喝不下去了。
他们对桑野的身世有了基本的构想画面——母亲在家辛劳操持,父亲终日在矿井里劳作,十五六岁的少年背上行囊,只身来到大城市务工,看这头发,应该在理发店干过,后来摸爬滚打,接单打游戏,练就一身本领技术,直至进入直播行业,生活才算好起来。
说到底,这水、这饮料、这满地的行李家当,都是桑野一分一分靠自己的双手挣出来的,可即便如此艰辛,少年依旧一脸贵气矜然,真的是老天赏饭吃。
胡夫过意不去:“你在这儿有啥想吃的,想逛的,只管说,我带你去。”
桑野哦了一声,冷漠脸。
“你别踹了,都踹脏了。”
小派也不喊累了,上前几步,“我帮你搬。”
“不用。”
桑野冷冷淡淡,“这箱是我妈21年米兰时装周上给买的,过时了,我寄回去,保姆会处理。”
小派动作一僵,感到不对味,随手一指:“那这箱呢?”
桑野瞥了眼:“我姨怕我来南方冻着,年初在清潭洞淘的。”
小派嘴角抽了抽:“……”
又是米兰时装周,又是韩国清潭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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