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应答。
银心似乎做了个好梦,面上始终带着恬静的笑容。
裴俦低头瞧着她的笑脸,感受着怀中人的温度一点点消失。
他骤然抬起头来,目光牢牢攫住了离得最近的一名守备军。
“是谁?赵观文?他既已向邯京求援,援军为何迟迟不来?是有人拦了他的消息?不让今上知晓江城实情?”
“还是说……”
裴俦神情狰狞起来,似乎在自言自语,他原地转起了圈,忽而跺脚忽而拿手锤头,又怔怔道:“还是说,赵观文根本就没有受伤,也没有往邯京传递消息,他从一开始就在骗我?”
守备军们面面相觑,只觉得裴俦现下这模样,就好像是……
疯了一般。
窦如松到了。
他远远瞧见那个佝偻着身子的人影,还疑心守备军们认错了,走近了才看清这人确实是裴俦。
窦如松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冷哼一声道:“多日不见,裴大人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裴俦骤然抬头,红着眼牢牢盯住了他。
窦如松被那目光震得瑟缩了下,望望周边环绕的守备军,又忽然有了底气般,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道:“大家毕竟相识一场,本官劝你不要负隅顽抗了,山匪们俱已伏法,你虽为帮凶,本官念及你年轻气盛不知轻重,若是好好配合,本官可以对你从轻发落。”
他目光不时在裴俦脸上腰上扫视着,其中意味不言而明。
大渊民风开放,高门大户中有的是人豢养男宠。
像裴俦这种皮相不错又失了倚仗的“罪人”
,唯一的价值就是被送出去换取利益。
裴俦视线紧锁在窦如松身上,开始解着胸前带子,寒声道:“都御史、吴卫、吴川、银心……一共二十九条人命,皆亡于你之手。”
他将银心解了下来,放到一旁的干草垛上。
窦如松听着他的话,脸色晦暗不明。
裴俦最后抚了抚银心的脸,站起身来,冷声道:“今日我便……代这二十九人,向你索命!”
灵钧出鞘,裴俦掠了上去。
窦如松大惊失色地连连退后,四周的守备军们齐齐抽刀围拢上来。
裴俦再不留情,招招皆是死手,守备军们须臾便躺倒了一片。
有血溅上了窦如松衣角,他怔怔地抬头望向人群中央那个人,明明长了副风一吹就倒的瘦弱身子骨,此时却似炼狱修罗般,使着一柄怪异软刃,快速收割着人命。
裴俦脸上身上全是血色,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剑刃在守备军们喉间划过,血液汩汩地流出来,他视若无睹,手腕一振,将剑身上的血液甩掉,又转向下一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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