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住铁栏,双眼因兴奋而睁大了,狞笑道:“裴俦那个便宜侄子,也死了!
他们裴家人真是短命!”
刘奕震了震,猝然抬首。
“你说什么?”
刘焕嘴角高高扬起,显然心情不错,“外面封锁了消息,就想用他钓秦焱上钩,谁也不知道,这裴小山早就做了鬼,被丢到了乱葬岗,死后还是个孤魂野鬼哈哈哈哈!”
刘奕失态地往前一扑,将小案带翻了,茶盏碎了一地。
“你,你骗我……你存心不想让我好过,你骗我!”
刘焕俯视着他,嗤笑道:“我是好心通知你一声,免得将来你们在下边相聚时生分,做弟弟的,这点力所能及的事情还是可以做的。”
刘奕红了一双眼,愠怒地盯着他,“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哎呀呀,还是第一次见皇兄这幅神情!
当真精彩至极!”
刘焕夸张地拍了拍手,下一瞬却变了神色,厉声道:“朕是九五之尊!
天下人的性命皆握在朕的手中,朕有何不敢!”
刘奕伏在地上,肩膀耸动,泣不成声。
“皇兄,要怪就怪你命不好,你自找的。”
刘焕丢下这么一句话,提步离开了地牢。
*
新帝初立,桂存山重设内阁,披星戴月地开始制定对敌章程。
桂存山手里共有十八万大军,西境守备军经此一役,不知折损多少,二者兵力大抵相当,桂存山要想完全制胜,就需要在其他方面下些功夫。
更不用说,他从一开始,要的就是压倒性的胜利。
梅万宪被他派了出去,约莫三日后能回来。
裴俦虽死,他找过寇季林,明里暗里胁迫于他,寇衍那边倒不是问题。
当前战局明明处处有利于他,桂存山心里却始终萦绕着一丝不安。
这日桂存山刚从议事厅中出来,一路走回承和殿,见宫人们来往行色匆匆,手里托盘礼盒眼花缭乱,心生疑惑,叫住一个宫人问话。
“回总督,明日便是陛下寿辰,陛下吩咐礼部大办,时间太过紧迫,小的们也是忙得脚不沾地,生怕误了陛下寿宴。”
桂存山挥挥手放他离开,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这刘焕初登帝位,不思政事不喜临朝,反而行事多有奢靡之风,只想着安逸享乐,简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
不过,蠢货也有蠢货的好处。
桂存山眉头很快舒展开来,瞧了眼天色,准备去寻蔡起辛。
刘焕寿宴的排场完全是照着景丰帝过寿的章程来的,有过之而无不及,饶是桂存山,入殿时瞧着殿中莺歌燕舞、杯盏相交的情状,也忍不住沉了脸。
张德福恭敬地将他往右首座上请,刘焕怀中揽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正与她饮酒嬉戏,见桂存山来了,这才放下酒杯,冲他抬了抬下巴,“舅舅来了。”
“参见陛下。”
“舅舅不必多礼,入座吧。”
待献礼、敬酒、开席等仪式一一过了一遍后,桂存山坐了片刻,忽举了酒杯向刘焕敬酒,说了几句祝寿词后,桂存山不经意道:“说起来,臣虽为陛下舅舅,却未曾看着您长大,如今陛下登临帝位,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刘焕笑道:“朕能走到今日,舅舅功不可没,请再饮一杯。”
桂存山饮尽一杯,忽叹道:“我与你母妃亦是二十余年不曾相见了,不知她如今可好?”
刘焕笑容微滞。
桂存山观他神色,又道:“她虽未曾看顾你长大,但到底是你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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