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有了黄砂糖在手,秦老爷子的腰杆一下子就挺直了,往年的种种设想便都能一一去实现了。
便是去南疆又如何?!
有了制糖方子在手,将南疆遍地种上甜菜根,将野人、凶犯们都抓起来去制糖工坊里日夜劳作。
反正他秦家还是有兵的,还怕几个拿着石头当武器的野人?
“所以爹你是想把六哥送去南边?”
秦朔这才明悟过来,原来他爹是在下这样一盘大旗。
“可是,去南边便去南边,何苦要搞决裂的戏码。”
秦朔不解。
秦老爷慈爱地摸摸小幺儿的后脑勺,笑道,“你爹我以前糊涂,好挣面子。
活到老了才明白,面子算个屁,里子实在才最重要。”
“咱们家越是四分五裂,那位啊,对咱们家就越是放心,给我们秦家的机会和时间便越多。”
秦老爷笑眯眯地捏捏秦朔的耳垂,“小九,莫要在总担心害怕了,有爹呢!”
一句“有爹呢”
宛若一碗冬日里的热乎羊汤,直烫得秦朔心窝在心软到一塌糊涂。
秦朔上辈子没少看电视剧,上下五千年的正史野史也都知道不少。
如他家这般的开国功勋武将,那几没一个能善终的。
有么?秦朔抓破了脑袋想不出个典型来。
秦朔长到两三岁能跑能跳、能言能语之时,从家中的丫鬟婆子口中旁敲侧打听到他这辈子的家庭背景,才三头身的秦朔便有一个念头——要完球!
他家这是功高盖主被清算的命啊!
于是,自三岁起,秦朔每日心里总要思考一个问题:我该如何保命?
随着岁月渐长,秦朔在全家人的千娇万宠之下从一个小胖团子长成了个小少年。
秦朔每日思考的问题便变成了:我该如何保住全家的命?
人心都是肉长的,秦家上下对秦朔的好,秦朔全看在眼中。
那是一种没有条件的爱,不要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要你每次考试都要进步,不要你讲文明懂礼貌。
那是一种放纵的爱,哪怕你是个不学无术的烂狗屎,他们也爱你。
秦朔欢喜极了这种没原则的爱,他觉得他就想掉进蜜糖罐子的老鼠,每日都快活极了。
可是,越快活便越惶恐,那似乎能看到头的覆家之灾似乎就在眼前。
可全家似乎全然不觉,大家只会怪皇帝不公,只会愤恨秦家儿郎的牺牲不值得,他们甚至觉得皇帝亏欠了秦家。
殊不知,那欠债人是要他们命的人啊!
秦家硕大的一家子似乎都被曾经的荣光以及先帝的恩宠蒙蔽了眼睛,竟然无人能察觉到那已经高高举起的屠刀。
秦朔如何能不心忧,以至于被太医诊断出来那少年人不该得的思虑病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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