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缚着陈岁的怨灵长发将那具尸体缓缓放下。
漆黑的发悬吊着他半边残破的躯体,那个人双眼紧闭。
即便是死亡,也如此凄美。
“送给他。”
“把花束送给他。”
沈涟手捧着花束放慢了脚步。
也许是错觉,她好像听到冥冥中有一个声音,不断指引着她。
又或许,这是她自身的直觉。
她低下头,把包裹着花束的纸张边缘向下压了一下。
花束之下,疯长的荆棘将她的双手刺地鲜血淋漓,可她依然牢牢捧着那束花。
“陈哥?”
她有些不确定,那个悬吊着的尸体是谁的。
沈涟试探性地向前走了几步,滴落的鲜血,残破的衣衫,苍白而又血腥的脸庞。
她不会认错的。
“陈岁。”
那个像尘埃一样的灰黑色影子,就屹立在那具残破躯体的身旁。
“现在,为他献上你的信仰。”
沈涟的嘴唇颤动了一下。
那熟悉的声音,是陆鸣潮没有错。
那一抹尘埃似乎很难再凝聚成人形。
无数尘埃聚集在一起之后,总是很快就消散。
这让陆鸣潮像即将被熄灭的火光一样,若隐若现。
沈涟加快脚步,走到那具残破的躯体身旁。
悬吊着的黑色发丝,将躯体放下。
沈涟蹲在地上,没有敢去触摸那个人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庞。
“你叫什么名字?”
“沈涟,才十九岁,只是个高三复读生。”
“沈涟,这个年纪,只有你的父母亲人,还会把你当孩子看待。”
“每一个被卷入副本的人,都想活下来,我也不例外。”
“我之所以把这个重担交给你,是因为我觉得,你可以做到。”
他对她说的每一句话,她都没有忘。
他是这个副本里,第一个愿意肯定她,相信她的人。
时至今日,再回头去看曾经的那个自己。
所有人初见时,第一次谈论起自己的死因,唯独她没有说。
不是因为没有机会说,而是,她不敢说。
妇女主任,李进宝,桂圆,大家都是因为意外,在濒死时刻,进入了这个副本。
可她不是。
没有意外。
十九岁那年,沈涟躺在床上,在生日当天,吞服了无数安眠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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