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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韩奈不知道我心里怎么想,拽着我就走,力气很大,仿佛我是他手里一个人形沙包。
顾柏川对于我的“不辞而别”
什么都没有说。
我举着自制潜望镜,扒在窗户外头的平台上,偷偷观望着顾柏川的房间,他靠在床上一如既往看着他的纪录片,那里头在播放关于南极的事,什么帝企鹅捕食,什么孵蛋云云,皆是些无关紧要的玩意儿。
顾柏川怀里抱着一罐齁甜的焦糖饼干,拈起往嘴里送,目光落在那块液晶屏上,似乎一点也不生我的气,我在墙的那端却反而忿恨起来,随即又觉得失落。
这人就是块捂不热的铁,我须得费尽心思才能让他向我这里看上一眼,可多晾一会,那铁块还是会凉……顾柏川就是这么个人!
我回屋咬着笔杆子,在心里发誓:这次是绝不要主动示好的,假如顾柏川一直不理我,那我就一直不理他好了!
我要让他知道,我黎海生也并不是非他不可!
第二天,我没等他喊我,主动早起上学,连班车都没坐,直接走了二十分钟的路冲进学校。
早上七点的北京,太阳橙红如一团火,烧在天空东面,偶尔有附近居民养的家鸽低低掠过头顶,汽车轱辘碾压沥青路的声音和鸽哨混合在一起……当我身边没有顾柏川的时候,周遭其他的声音都清晰起来,涌入我的耳道。
我深吸一口气,站在操场边上发呆。
篮球拍地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韩奈叫了我的名字。
“咦!
黎海生,你怎么也来得这样早?”
我回过头去,见他只穿着一件白色跨栏背心站在那里,手里抱着个篮球。
我见到篮球两眼冒光,心中那点不愉悦也被抛到脑后:“你在打球?”
韩奈点了点头,朝我勾手指:“早听说你会打球,过来,一起玩。”
第10章22-24
我把书包甩在球框下头,跳着过去从韩奈手里抢过篮球,那会的篮筐对于我们这群小孩来说还是个太高的目标,我须得努力向上才能将球扔进框内,对于韩奈来说,也是同样。
我俩一场球打得根本不像是个竞技游戏,反倒是生出几分惺惺相惜的情感来,我想,韩奈原来也没有女生口中那样霸道蛮横,或许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我不知道韩奈是如何思考这事,反正在此之后的四天里,我每天都起个大早跑去操场和韩奈打篮球,当我拿起篮球的时候,顾柏川这个名字好像终于能从我的心中划去了。
我的视线会追随着落在韩奈已略显形状的肱二头肌上,也会落在他跳跃起来时,小腿肚绷紧的曲线上,那个时候韩奈就会露出点笑意,将球从我手底下抢走,伴随着他跃起又轰然落地的声音,我竟然听出几分心悸。
然而这心悸在刚萌发时就被人一巴掌拍在地上,打得我措手不及。
那时候我的面前正摊着一本漫画,我捻纸的手打着颤。
韩奈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另一只手虚掩在漫画前方,煞有其事在我耳边说:“你知道男生和女生是怎么生小孩的吗?”
“什么?”
我盯着漫画上那两具似曾相识又完全不同的肉体,根本听不清韩奈在说什么。
我浑身犹如蚁蚀,想要将漫画扔远,又想要俯下身去将它看个仔细——这本漫画和我之前在心理咨询室的书架后方看到的那本差不太多,同样是粉红色调的封面,里面的内容都是些让人面红心跳的东西。
但是也有不同,这上面写的都是日本字,我是半点看不懂,只能看明白那画面里男女相交的画幅占据一多半,比之前那本台言还要露骨。
韩奈伸出一根指头在男女交叠的地方点了点:“我说,你到底知不知道男人和女人怎么生小孩?”
他的问题问得我茫然,就好像是家门口一棵老槐树从我出生那年就立着,蓦地有人来问:你知道这槐树是如何被种下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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