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晚安。”
他应该也是躺着准备要睡,低音炮轻轻的,声线慵然而散漫,糅着懒懒的鼻息,很是缱绻。
苏稚杳听得心尖一颤,双颊都烫起来。
语音停顿两秒,他又口吻纵容地,轻声问她:“满意了么?”
满意了。
满意得不得了。
苏稚杳愉快地扭动两下,压住偷偷笑开的嘴角,按住说话键,轻轻柔柔地出声:“晚、安。”
想要和他对称。
睡前,苏稚杳把昵称改成szy,找出相册里二窈的照片,换成头像。
那个周末,苏稚杳陪贺司屿回了港区。
周宗彦的妈妈虽然也是贺老爷子的外孙女,但自从那年贺晋出事,她一人相持不下,就回到港区,不再与贺氏亲属往来,因此周宗彦与贺氏旁支几乎没有交情。
唯一亲近的人,只有贺司屿。
那天,港区天气明朗。
去周家别墅的路上,苏稚杳怕自己到时不得体,提前向贺司屿了解到情况。
周宗彦的妈妈随母姓,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邱意浓,因是私生,她幼时在贺家过得并不如意,总受那群自诩高贵的嫡系的冷眼。
唯独贺晋从不拿她当外人,甚至在她受欺负时,会替她出面严厉教育其他人,哥哥保护妹妹,邱意浓的童年,是在贺晋的庇护下过来的,所以无论过去几年,她对那些嫡系始终是先生小姐之类生疏的称呼。
只有对贺晋,她会唤一声二哥。
她想不到的是,这么好的一个人,会英年早逝,正因与贺晋的兄妹情分,邱意浓对待贺司屿,就和自己的亲儿子一样。
同样的,比起亲生母亲,贺司屿与邱意浓,相处得更像是母子。
车子在一栋洋房别墅前停下。
一下车,扑面而来温馨的生活气息,青绿的草坪修剪得干净,户外茶区摆放规整,别墅外有一间玻璃花房,里面植物开得鲜活,叶片郁郁葱葱地缠上旁边的一架白色钢琴,自动加湿器正在工作,阳光下的空气水雾薄薄。
苏稚杳东张西望,光是瞧这庭院的风景,她就能预想到,住在这里的人多么热爱生活。
跟着贺司屿往别墅里走,她轻拽了一下他的袖子。
贺司屿停步回眸:“怎么了?”
苏稚杳仰着脸,眨眼问他:“待会儿见到了,我该叫你小姑什么?”
“小姑,或是邱姨。”
他说。
她似乎是在心里默念了两遍,才迟钝地点点头。
见长辈是正式场合,苏稚杳穿了条浅香芋色的淑女裙,长发用珍珠一字夹单边别在耳后,像邻家小妹妹,幼态纯洁,看着特别乖。
贺司屿细细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笑起来,牵起她的手。
别墅里更温馨,胡桃木色的家具,奶油系与棕咖布局,过道都是柔和的拱形门,房子装修的曲线典雅温暖。
“阿霁”
一道温柔澄净的女声含笑传来。
苏稚杳循声抬头。
看到一身简约旗袍的女人扶着走下楼,她笑起来有浅浅的酒窝,气质温婉舒服,脱俗得如云出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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