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傀儡戏也快演完了,等会去酒店用饭?”
此刻台下不知演到了何处,唱段突然悱恻缠绵了起来。
勾栏上的小桌,又有多大地方?韩邈的手还放在他背上,两人膝头相碰,衣袂相交,说话简直犹若在耳边私语。
甄琼整张脸都涨红了,结巴道:“还,还是不了。
回家吃了,再,还能做个,烧个炉……”
一句话说的颠三倒四,甄琼屁股下面也跟长了刺一般,扭来扭去,连脖子都红透了。
这是怎么了?被人指为“娈童”,生出羞恼了?还是不小心瞧见了他跟大宗的龃龉,反倒替他这个当事人尴尬?
韩邈唇边不由溢出轻笑,摇了摇头:“那便回去吧。
”
瓦舍总有时间逛的,只是三房,也该动手收拾干净了。
转过脸时,韩邈的眸色已暗了下来。
然而只是一瞬,他就神色如常的牵起了甄琼,缓步走下楼去。
※
回到家,足足憋了三天,韩廉迁才鼓起勇气,跟父亲禀报了当日之事。
当然,实话是不敢说的,只避重就轻说自己同韩邈起了冲突,还被他羞辱了。
听到儿子这话,这几天收糖收的上火的韩霖立时怒了:“不是让你用心进学吗,怎么又跑到瓦子厮混?还跟西韩那等下贱坯子搭话!
”
韩廉迁哆嗦了一下,他就是怕父亲训斥,才不敢说此事。
然而这两天偷摸观察,却让他觉出了茶行似乎真有些不妙,只能大着胆子道:“也是他跋扈,孩儿才忍不住说了两句。
只是,只是那厮说,茶行在咱家手里必会落败……”
比起韩邈的毒舌,这语气实在够委婉了,即便如此,韩霖也是勃然色变:“他当真是这么跟你说的?”
韩廉迁定了定神,用力点头:“还说要替大人教训我。
”
“放肆小儿!
”韩霖破口大骂,“他哪来的胆子……”
正怒火中烧,一个小厮突然匆匆走了进来,附耳对韩霖说了些什么。
听到对方的话,韩霖愣了半晌,目光“嗖”地落在了韩廉迁身上,牙关咬的格格作响:“你从茶行的账上支钱了?”
“啊?”韩廉迁懵了,咋回事,刚刚不是还在说韩邈吗?怎么突然扯到自己了?然而父亲询问,他却不敢不答,吭吭哧哧道:“是,是支了些,不多,只十贯……”
十贯对于茶行,又算得了什么?他如今在县学,也是要和同窗们饮酒作乐的,身上没钱,总不好看……
韩霖却没因“十贯”之数宽慰,面色反而更难看了:“你缺钱使唤,为何不去找你娘要?”
就是娘亲让他去茶行账上取的啊!
然而韩廉迁也算乖觉,绝口不提此事,只道:“孩儿错了,再也不敢了……”
“错?”韩霖简直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族里有人查知了此事,借机说三房挥霍无度,滥用族产,要开祠堂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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