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连骂数声,更踹了一脚门栏。
庾倩被激怒,双眼赤红,庾柔靠在墙边,眼皮都不掀一下。
这样的小人物何须理会。
如果能够脱罪,动动手指就能碾死。
如果不能……被讥讽几句又算得了什么。
相比庾柔和庾倩,同被下狱的殷涓待遇稍好。
殷康总算记挂同族之情,没有亲自前来探望,却先后遣家仆送来被褥衣物,并隔日送来饭食,将朝中情况粗略告知。
“殷使君暂且宽心,我家郎主已见过王侍中和谢侍中,令仆告知使君,新蔡王之事或有几分转圜余地。
如若不能,”
家仆顿了顿,压低声音道,“我家郎主言,必全力保住使君血脉。”
殷涓没有出声,双手握住木拦,用力得指关节发白。
迟迟没有等到殷涓开口,以为对方不打算让他传话,家仆起身行礼,快步走出牢狱。
家仆刚出牢狱大门,迎面就吹来一阵冷风,夹杂着冰凉的雪子。
家仆抬起头,发现天空已是阴沉一片,一场雨雪又将来临。
桓府中,数名婢仆手捧木盒,快步穿过回廊。
行至回廊尽头,遇到身着袿衣儒裙,头戴金簪的司马道福,当即停住行礼。
司马道福本没在意,擦身而过时看到婢仆手中的木盒,发现盒上图案新颖,雕凿着大团的牡丹花,花瓣边缘和花心处均镶嵌彩宝,不由得双眼一亮,道:“这是哪里送来的?”
“回殿下,是盐渎送来。”
婢仆恭敬答道。
“盐渎,小郎送来的?”
司马道福被精致的花纹吸引,舍不得移开暮光。
盒子都如此惹人眼,盒中之物十成更加精美。
如果是姑孰送来,她或许还能得上几样。
盐渎送来的东西压根是想都别想,能看两眼都是造化。
越是得不到越想要,越是看不到越想看。
司马道福耐不住好奇,不再去院中赏雨景,而是转道去见南康公主。
婢仆没有阻拦,也不敢阻拦。
让开半步由司马道福先行。
彼时,南康公主正同李夫人商量,元日将到,该给桓容送几车东西。
“瓜儿在盐渎,椒柏酒用不上,他也不喜这酒的味道。
莫如备上两坛屠苏酒,再运去半株桃木。”
“阿黍会煮好桃汤备下,倒是无需挂心。”
“五辛菜,”
南康公主顿了顿,嫌弃似的拧眉,“瓜儿向来不喜,我不在眼前,八成是一口都不会吃。”
李夫人掩口轻笑,道:“郎君不喜此味可是随了阿姊。”
桓容不喜欢辣味,也不喜菜肴过咸,这点的确像足了南康公主。
相比之下,桓大司马倒是喜咸喜辣,年轻时是无咸不喜、无辣不欢,通俗点讲,相当口重。
两人正商量着,阿麦至内室禀报,道是盐渎来人,随车有桓容送来的节礼。
“两只大箱,六只长盒,现在门外。”
“瓜儿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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