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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修楚话多,对着亲近的人尤其如此,会在电话里对他没完没了地说话。
“阿居我跟你说,宿舍里六个人,居然五个爱打篮球买球鞋,就没有一个人喜欢画画。
都没人说得上话。
合不来倒也不至于,但就是……哎,我觉得画画挺帅啊,怎么那些女生都喜欢看他们打篮球。”
“——不就是打篮球,我也会点,刚开始他们还带我,直夸我是投篮高手,后来发现我只会投篮,老傻站着被人抢球,就不带我了。
你说这叫什么事……哎,等咱俩见面了,我投给你看,我还会扣篮呢。”
温居在电话那头敲着键盘写论文,换了个边听他絮叨,声音里带着两人都未曾察觉的细微笑意,“好,到时候你教我。”
岑修楚哇哇地倒苦水:“我再也不要跟人一起住了,还要帮他们带饭,也不是特别聊得来,还得忍受他们每天晚上互相炫耀新买的球鞋……以后毕业租房子,我一定不要合租。”
“那我呢?”
岑修楚愣了下,“什么?”
温居低声问他:“那你想不想和我一起住?”
岑修楚一拍腿:“好啊!
太好了,我们是好朋友,就应该住一起啊。
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小时候住海边吗,在海边的小镇长大的,后来才搬到观城。
到时候我带你去海洋馆,告诉你哪些是我小时候见过的。”
他想起很多,忍不住碎碎念起来。
“还有还有,我和你说过的那个游戏,特别好玩,到时候我们也可以一起玩了,还能面对面组队。
你阵亡了我还能帮你打。
还有你说的那个电影,我一直没看,正好到时候等你一起看……”
岑修楚站在宿舍阳台,他仰着头,看着广阔朗朗、透着暗蓝的夜空,远处天边有像水彩又像油画棒泼洒过的划过的,飞机留下的白色云痕,一道道跨过宽广的操场和拥挤的居民区,蔓延向彼此的方向。
各样嘈杂的汽车声、晾晒衣物被风吹得衣架叮当碰响的声音、广播的声音,风声,背后舍友在屋子里的声音,还有他絮絮叨叨的说话声混合,温居已经听不太清那些内容了,却将他的幻想和期待听得真切。
岑修楚忽然想起什么似的。
“你得等我一起啊,不能自己偷偷先玩先看。
对了,也不能跟别人住,我才是你最好的朋友,你不能随便偷摸在外面跟别人好。”
这话幼稚得像小孩。
如果是别人,也许不会当真。
但温居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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