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站在三轮车旁边,路轻给他端着豆浆,大概花了三分钟把早餐吃完,接过豆浆抿一口又塞回路轻手里。
“你怎么知道我起了个大早出来?”
路轻问。
云烁抽出一张纸巾擦嘴,“我看基地监控了。”
“醒这么早?”
路轻凑近了些,他需要低下点脑袋才能看清他有没有熬出黑眼圈。
云烁太白了,他不爱出门不爱晒太阳,所以眼下那点暗青凑近了看还是挺显眼的。
“嗯,有点认床了。”
两个人在人家三轮车旁边傻站着也不是办法,“你打算回家找你爸?找了然后呢?问他欠了多少,继续预支你明年的奖金?”
路轻抱着他的豆浆,“不,我想知道他管谁借钱了。”
借来借去的都是那么几个人,麻将馆的,棋牌室的,这种地方很难有所谓的新鲜血液,都是扎根在这儿十好几年的人。
这些人好起来是真的好,路成国势子顺赢钱的时候那些人还给路轻买了几件新衣服庆祝,狠起来也是真狠,连排房住他们楼下的小老头眼睁睁看着儿子被割耳朵。
倒还是头一回闹到战队这里。
“咳。”
路轻顿了顿,他不想把云烁往家里带,“要不……你在那边那个便利店等我吧。”
云烁冷哼了声,“我起个大早来逮你,就是为了去便利店等你的。
嗯嗯,真当我小媳妇了,赘婿。”
“没有。”
路轻拿手背蹭了蹭下巴,“家里脏。”
他那个家真挺脏的。
但云烁一来不买账,二来真怕他干傻事。
不知道为什么,在云烁看来路轻是那种看着天然无害,冷不丁就会下个狠手的人。
都说不叫的狗才咬人,那么平时乖乖听话,抱个枕头来找他睡觉的那种狗狠起来,岂不是能把人啃得渣都不剩。
“带路吧。”
云烁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这个点你爸该起了吧。”
“是这个点他该打完牌回家了。”
路轻无奈,“走吧,小心地滑。”
连排房都是一样的户型,方方正正的鸽子笼,客厅,厨房,俩卧房,一个卫生间。
卫生间没有窗户,一个转起来动静堪比发动机的换气扇。
路轻带着他上楼,开门,扑面而来的霉味儿。
他们家这套不向阳,常年都是这个味道。
云烁蹙了蹙眉,“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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