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摸着小小的草鱼精尾巴时的触感。
如果他能变成大鱼,那个尾巴摸起来大概就是这样的?
邵宗严看着自己的手,嘴边露出了一丝温柔的笑意。
大雨来得极快,邵宗严才把另一块防水布覆到船上,噼啪作响的雨滴就打在了布上。
雨丝很快就变成了如盆泼桶浇般的水柱,单只是覆在船上的防水布被打凹了一片,水顺着两块布间的缝隙漏到了船里。
他便把伞撑在船中央顶着防水布,先给唐虞拿了一个大型垃圾袋,让他把自己和棉被装里以防受潮;然后拿了一条安全绳系在腰间,另一端系在船边挂安全绳的d型扣上,在客户惊疑的目光里掀开防水布爬了出去。
远些的海上已扬起了惊涛骇浪,浪头几乎比人还要高了。
虽然他们这条船上有晏寒江的伞镇压海浪,可漫天风雨却是照样往船上浇的。
大风吹得人直接就要飞了,这船又不能像地面一样借力,他却硬是抱着圆鼓鼓的船弦,迎着暴雨爬出去,一寸寸摸着防水布边缘,用伞绳系在船沿的卡扣上。
又急又密的雨注浇在身上,打得皮肤微微发疼,眼前的水流像小瀑布一样,几乎睁不开眼。
唐虞在防水布底下乱摸,担心得不停叫他,晏寒江的声音更是清晰地回荡在脑海里,严令他不许在大雨中停留,赶快回船舱避雨。
可他只若未闻,扒着船舷仔细检查了一圈,又在两张防水布相叠处又压了一层才肯爬回船舱。
进去的时候他全身都给浇透了,衣服皱巴巴地贴在身上,手脚冷得活像一条刚出水的海鱼。
救生船本来就小,再这么一遮更是没处躲藏,唐虞当场扑上去扒他的衣裳,拿大棉被往他身上捂。
邵道长忙抓着他的手腕按回去,连声道:“棉被湿了!
棉被湿了还怎么盖?你好生盖你的,我先把衣服换了。”
唐虞急得直骂他:“棉被有什么稀罕的,进点水又能怎么样?你要是冻着怎么办!
我也不会划船也不会游泳,你要是病了咱们都要死在海上啊!”
黑夜里看不到他的神情,但还是听得出他别扭的关心。
邵宗严含笑道了谢,脱下湿淋淋的衣服扔进包里,裹上从霸道总裁家顺来的床单,又包了一层防水效果极好的太空毯,摸索着鱼缸,准备抱进怀里。
鱼缸里忽然响起一声轻轻的击水声,他手上一凉,一个湿湿凉凉的小身体就攀到了他手臂上,但是居然没滴下水来,可见已离开水许久了。
趁着船舱里暗无天日,客户又吓傻了没要他点灯,他便把缸收起来,托着小小的草鱼精放到胸口床单里,小心地侧身躺了下去。
唐虞不知什么时候也摸了过来,卷着寿司卷一样的被子和垃圾袋贴在他身后,伸出手圈住了他,试图借给他一点微薄的温度。
在周围隆隆的风雨声和船体有节奏的摇动中,三人竟也都安心地陷入了沉眠。
风雨持续了将近一整夜,转天一早才渐渐收起。
邵宗严一向睡得警醒,外头没有吵了一夜的声音相伴,他也就清醒过来,起身从怀里摸出了拖着小尾巴的晏寒江。
此时唐虞还在熟睡,他便放心地出声问道:“晏兄这一夜睡得可好?我是把你先放在床单里还是搁回鱼缸?”
晏寒江扭了扭身子,双手撑着自己坐起来,于舱内一片黑暗中看着他,淡淡答道:“先放在船上吧,天都要亮了,你还是换件衣服方便。”
天要亮了,唐虞也要醒了,光裹着这么条床单也太不相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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