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在桌子上放好了,您别忘了吃。
关门吧,我走了。”
姜浔挥挥手,很快提着两包东西走远了。
等时间差不多,又在拐角的地方悄悄回头,看着奶奶依依不舍将房门关好。
公寓楼外,黎明迟迟未至,在等待着被某个契机所唤醒,就连寂静都显得有些躁动不安。
姜浔颀长的身影灵活地穿过回旋的老旧楼梯,把东扔进楼下停着的那辆二手越野皮卡里。
车在外面冻得太久了,花了很长时间才启动起来。
发动机的轰鸣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听起来有些怪异,像带着某种隐喻,或是某种提醒。
姜浔就在这时忽然想起来,出门时忘了把昨天新买的那件冲锋衣一起带上。
因为怕塞在背包里弄皱了,姜浔把它用衣架撑起来,挂在了暖气上面。
他重新跳下车,迈开长腿朝着家的方向折返回去。
昏暗狭窄的楼道回荡着他一个人的脚步声,跟来时没有什么不同,可姜浔越走越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直到在自家房门前站定,不详的预感很快得到了证实。
一线昏黄的灯光从屋里漏了出来,打在他登山靴僵硬的鞋面上。
临出门时回头看着奶奶亲手关好的房门,现在竟然重新被人打开了一道缝隙!
姜浔的心口仿佛也被人豁了一刀,生出裂痕。
连日来拥堵的烦闷,尖锐的火气都在这一刻找到了突破口。
他在放任自己失去控制,猛地推开房门,让生锈的铁质栏杆震颤着发出轰然巨响。
“姜永济!
你给我出去!”
一个嘴里叼着烟的中年男人,闻声从屋里晃荡出来。
他那张干瘦的脸上满是凶恶,痞气,还有彻夜喝酒打牌遗留的萎靡。
第9章变故2
失去了大门阻隔的室内与走廊,光与暗泾渭分明。
姜浔面朝着灯光,背靠着黑暗,就站在明暗的交界线上。
“呦,小崽子翅膀硬了,现在连叔叔都不叫了?”
那人轻蔑的嗓音像席卷而来的风,干燥,裹挟着粗鄙的沙粒,刮得姜浔耳膜生疼。
姜永济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隔着几米的距离与姜浔在明暗中对质。
站在门外的姜浔没有办法被屋里的灯光照亮,他脸上沉郁的表情,堪比黎明到来前最黑暗的那一刻。
“你又来做什么,出去!”
“缺钱了,来跟我老娘要点儿钱花花。
怎么着,你管得着么你?!”
姜永济喷着烟臭和酒气,在短暂的停顿过后,又开始一步三晃地走近姜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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