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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之前看到过的一句话:不管一段感情的结尾怎样悲惨唏嘘,爱情本身总是让人开心的。
生命和爱情或许都没有办法得到永恒,但是它们会在这片白桦林里忘我生长。
这片森林是白桦们心无旁骛肆意生长的乐园,它们笔直地向上生长,同时也努力地朝四周扩展范围。
纵横延伸,不设边界。
*
原本非常容易疲乏的身体,被病痛吞噬掉大半精气神儿的身体,不知不觉也被注入了过量的活力。
田云逐把口罩摘了,畅快地大口呼吸着被冰镇过的空气。
觉得自己像脱胎换骨一样,轻盈健康,不知什么时候反超到了姜浔的前面。
姜浔双手插兜儿,看着他踩着积雪深一步浅一步地往前面走。
虽然被自己里三层外三层地裹了,连气息的吞吐都显得绵长沉重。
可是田云逐偶尔转头看过来的时候,神情振奋,大眼睛里面有莹莹的水光。
因低温几乎瞬间成霜的哈气之下,田云逐的嘴角始终挂着亢奋的弧度。
他好像感觉不到累,也感觉不到冷,忽然生出使不完的力气,能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到尽头。
姜浔一个人停了下来,没有出声惊扰田云逐。
他背靠着一棵老树,点燃了一根烟。
灰色的烟雾似乎也被树木狠命向上生长的劲头感染了,很快加入白桦的行列,径直而上,没入青空。
直到田云逐傻傻向前的背影走得有些太远了,越来越紧地牵扯到他的某根神经,姜浔才把烟头按熄在积雪里,开口喊住了他:
“田云逐!”
田云逐远远地回过头,起初有些吃惊他们之间的距离,很快又乐观起来,笑着使劲儿地朝他挥了挥手。
“什么?”
姜浔的目光立刻变得柔和起来:
“累了,歇会儿再走。
你别动,在哪儿等我。”
姜浔大步赶到田云逐身边,低头把他帽子上落的雪都拍掉。
“浔哥,你怎么没跟上来?”
“想看看你瞎走到什么时候。
这地方有那么好?”
“嗯,特别好。”
不知道为什么,田云逐笑得越开心,姜浔心里越是难以遏制地涌起心疼和难过。
他弯下腰,选了一块儿平整的栈道,借机避开田云逐开心得太过用力的一张脸。
姜浔清理掉栈道上面的积雪,然后把手套摘下来铺在路面上,示意田云逐跟他一起曲腿坐在地上。
田云逐把手套拾起来,笑着还给他,这才挨着他坐下。
“我穿得厚,不凉。”
他们挨得很近,让田云逐觉得甜蜜又有一点点患得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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