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长期折腾之下,最后他儿子大膳大夫只用了不过一年的时间就征服了东海之地。
这父子俩之间纠结不清的感情很奇怪。
最初那一次,我随忠重回来探望家乡亲人时,年岁都还幼小。
那时大膳大夫信玄对他父亲还显然心存芥蒂,尽管“逍遥轩”
信廉和其他的哥哥们都很亲切,唯独信玄显得冷冷淡淡,甚至只让人拿了些钱给我们就让打发走。
我和忠重甚至都没能跟他说上话,就只好跟随老家翁差遣的家臣使者辞别出来。
到了踯躅崎馆后边那个斜坡下,我和忠重没想到就这样刚回家乡又要离去,心情很不是滋味,一边移步而行一边不时回头,踽踽然地走向林荫之径。
信玄悄立在踯躅崎馆后边的斜坡上原本只是在冷冷地目送我们两个小小的身影离开,就在我们彼此都要望不见对方的时候,没想到他从后边追赶上来,搂住了忠重,望着站在一旁的我,眼含泪光地说:“都还这么小,就跟着我那老父亲在外边四处流浪。”
然后他抱起了年幼的弟弟,牵着我的手,转身往回走,迎着忠重不知所措的目光说:“跟哥哥回家去。
踯躅崎馆就是我们的家,不要再流浪了。”
我知道他那时只是生他父亲的气,或者也生自己的气。
起初走下斜坡的时候我就跟忠重说,我们不怪他。
他是你哥哥,我们是他家人。
那次回来,其实是“逍遥轩”
信廉的安排。
当时宝姨和她丈夫只是护送我们这对小夫妇重返东海再看看我们家征服之后的样子,顺便给寿桂尼一家扫扫墓,毕竟老家翁心爱的长女定惠院生前便是嫁到了这一家,还生下了他外孙氏真。
刚踏上东海之地,却遇到了领军在外的信龙,并且信廉也在他身边。
然后信廉给他父亲写去了家书,说接到了我们,原来他们两个一直都有家书互致问候。
而这一切进行得如此辗转,也是由于我那老家翁顾及面子的原因。
如今他们全都不在了,家也眼见得没有了,只剩我孤身一人流落在外。
一时之间触动心念,回想往事,徒自伤感而已。
就在我不禁泫然泪垂之际,圆脸老头突然张开眼睛,抓住我给他喂药酒的那只手,满目厌恶之色,惕然道:“你这骚狐狸,趁我昏倒,对我下了什么迷药?”
见他如此没好脸色,还抓痛了手,我不由懊恼道:“你自己看,哪有下什么迷药?”
圆脸老头睁大眼睛瞧了瞧药瓶子上边贴着的纸片儿,啧然道:“这种药酒不宜饮太多,喝多了会导致不应有的蓬勃……你这小狐精,却给我喝多少了?”
我闻言一怔,摇了摇瓶子,说:“刚才我走神了,只顾想事情,不记得喂给你喝多少了。
有害吗?”
“有!”
圆脸老头抢过瓶子摇晃几下,懊恼道,“参茸芝苓虎骨酒这玩艺儿其实伤身体。
何况我喝了只怕半瓶都不止,对于我这个岁数来说,可想而知有多糟糕!
你可害苦我了,干救死扶伤这种重要事情的时候走什么神?”
我听了不安的问道:“那……会不会死?我再找找别的药看能不能帮你缓一缓劲儿……”
圆脸老头自揣药瓶入怀,收藏妥贴之后,拾起那把从他后肩拔下的短刀,拿到眼前看了看,低哼道:“原来是忠邻这小子扔的刀,还是我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来着。
没想到你这只小狐狸居然给我敷药包扎了伤处……”
我不安地瞅着他,说:“别的伤都敷了药,就是你嘴里不好敷,掉的牙也不好找回来。
其中有一颗牙掉进我嘴里,被我不小心吞下去了,你不急着要吧?”
“那个不急,”
圆脸老头冷哼一声,拿短刀朝着我,逼视道,“不过你这小狐精既已落在我手,这就要干掉你了,以免酒劲发作之后,产生了别的想法,影响了干掉你这个大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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