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床上坐起发会呆,随后扫视旁边矮一截的行军床。
冯简借走了她的耳塞和眼罩,此刻还在睡,男人的短发在被子下峭立,看上去的模样比醒来时好相处。
自从扭伤脚以后,冯简对宛云的态度已经恢复到最初的冷漠和爱答不理,但又比最初更过分些——他已经开始对她随意皱眉、发脾气,看人的时候习惯下沉嘴角,说话不留任何余地——但仍然不算太难相处。
即使在最生气的时候,冯简仍然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尽管从这男人嘴里说的话,能让人对任何美好的事情失去兴趣。
宛云盯着冯简下巴上一夜后冒出的青色胡渣,因为身高难受地蜷曲着腿睡,不由再勾了下嘴角。
某种意义上说,他真是君子。
这倒不是有修养,只是冯简显然比她更讨厌有陌生人入侵自己的私人空间,甚至还带些莫名的道德和洁癖。
明明是彻头彻尾的穷小子,但身上简直有太多品行都不像是市井出身。
是他太特殊还是之前某人的演技太矫揉造作?
宛云换衣服的时候想,如果十年前自己遇到的是冯简,会怎么样?
大概有两个结局。
一是他们会成为朋友。
另一个可能,大概是冯简依旧会像现在这么抗拒自己——宛云能百分百肯定的,只是两人之间绝无风月□发生。
实际上,和冯简相处一段时间后,宛云觉得自己很能理解冯简单身至今只能靠联姻解救的原因。
但世界也就那么奇妙。
如今,冯简被迫成为了她的丈夫。
宛云脾气虽淡,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良好共处,即使曾经那人,也苦追她一年之久才答应。
而在这个相对陌生的男人面前,宛云却出人意料的放松。
但目前这样,真的很好。
她是真的不想再动任何感情,除了亲情,最好一丝一缕都不要牵挂。
**的、细水长流的、温馨淡然的,全都没有兴趣。
冯简自行军床上翻了个身,在睡眠中深深皱眉。
宛云在他旁边坐下,一瞬间希望冯简能继续安睡,但不幸的是,如果他再不起床,他们就会错过回程的火车。
“冯简?”
对方眼皮动都不动。
“冯简?”
宛云伸手取下冯简的耳塞,摇了摇他的手臂,“起床了。”
冯简开始清醒,猛地睁开眼睛深深凝视宛云。
宛云蓦然再被这种过于锐利的目光近距离的看着,不由自主退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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