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毕青转头对里奥说:“如果贝莱丽的小儿子真是强奸犯的孩子,让我们来推测一下:她很可能知道他的生父是谁,但还是生下他,随着孩子渐渐长大,她从他的脸上越发清晰地看到了施暴者的影子。
这个发现深深刺激着她本就不太正常的神经,照顾他的每一秒,都是一种痛苦折磨,阴影与压力逐渐累积,直到有一天,某件事情触发了她脑中‘暴烈情绪的开关’——我猜是她给那孩子洗澡时,他咬了她的手指。
六个多月的婴儿差不多开始长乳牙,涨痒的感觉让他什么都咬,但就是这一咬,切断了她努力维系的脆弱表象,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关于那场血肉模糊的强奸的记忆吞没了她,导致她的精神彻底崩溃,本能地想让伤害消失——于是她溺死了那个无辜的孩子。
或许直到今天,她仍以为自己当时是在奋力反抗着强奸犯的缩影,而对此毫无愧疚之心。”
里奥陷入沉思,然后点头道:“很合理的推测。”
“所以,”
县警接口说,“她还是个杀死亲生儿子的疯子,对吧?”
李毕青没有反驳。
“今天就到这里吧。”
里奥起身对县警说,“你们可以先拘留她,这案子疑点不少,我们还会继续查。”
县警不以为意地耸肩:“我们也在等搜索队的结果,如果没有发现其他尸体,这案子也不必麻烦到FBI,我们可以自己解决。”
“当然。”
里奥用例行公事的口吻说。
走出审讯室之前,李毕青回头看了一眼金属椅上的女人,她灰蓝色的眼睛像一片荒芜的荆棘地,伤痕累累的手指却微微抽动起来,像在编织某种神经质的节奏。
他停下脚步端详,忽然开口道:“可以解开手铐吗?”
“什么?”
县警皱眉,“这不符合规定!”
“就一下,几秒钟,我想看看她的潜意识指挥着身体,到底想干嘛。”
里奥盯着县警,严厉的目光仿佛在说“照他说的做”
。
后者似乎无法承受他目光中的强势与威压,妥协地掏出钥匙,上前打开手铐,另一只手警惕地按在枪柄上。
即使摘掉手铐,贝莱丽也没有任何反应,但不受束缚的手指可以更自如地做出她脑中的动作——它们按照某种规律一左一右地缠绕着,机械而耐心。
李毕青走到她身边,认真看了许久后蓦然发现:“她这是在编发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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