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枳神情几分惋惜,语调却飞扬欣喜:“美人,只能委屈你和我日夜相对,直至白发苍苍……”
霍皖衣嗤笑一声:“要是和你朝夕相处,白头到老,我宁愿先杀了你。”
莫枳:“啊?”
莫枳大惊:“你这话好没道理!
明明是该说那我宁愿死了,你怎么是宁愿我死?”
霍皖衣道:“我讲自己很惜命,难道你没听清?”
莫枳道:“我只是没当真。
没想到你却是这么的认真……我们之间认真的东西,怎么就这么不同。”
他红着眼眶,声声句句情深意切:“我对你!
唉……你却是!
唉……我们之间的缘分……唉!”
霍皖衣神情冷淡至极,眼看他不再继续,直截了当道:“想好自救罢。”
莫枳委屈:“你好无情。”
霍皖衣道:“说我无情的人很多,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莫枳眼睛一亮:“那我说你深情,我会是第一个吗?”
霍皖衣却还真的偏头想了片晌。
道:“不会。”
莫枳问:“谁对你说过这种话。
他是瞎了吗?”
霍皖衣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他,那双眼睛里难得流转着几分光彩。
夺目璀璨,潋滟幽芳。
霍皖衣轻笑:“我一往情深的人。”
——这时日该如何来算呢?
霍皖衣想。
他被囚禁于此,对于外界究竟有什么变化一无所知。
他本该顺着谢紫殷的意思,留在山中,做好十足的准备,重新回到朝堂——以一个霍皖衣从来没有开始过的身份,好像这样就能将以前的所有抛在身后。
然而做过的事,说过的话,出鞘的利剑,都不能重来。
他之所以活着。
就是因为谢紫殷无法遗忘。
他不能寻求原谅,他亦不需言说苦衷。
他之所作所为,究竟因为什么,又背负多少秘密——他是皇权倾轧时最锋利的刀刃。
负责将帝王所疑心的所有斩断消磨。
帝王不会问询他的想法。
不会思索他是否曾在短暂的一瞬间,有过反抗的,有过不舍的,有过发疯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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