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得召见的进士跪在含元殿外,再度叩拜。
一甲三人则要穿花过廊,在盛京城中骑马游街,以示新帝贤明,人才济济。
霍皖衣被宫婢引去偏殿沐浴更衣,换上红色的状元袍服,佩玉戴冠,容颜绝世,似比一身红衣更艳,铜镜边上的芙蓉花雕也要为之黯然。
他绕过屏风,仅仅走了一步,就见到谢紫殷倒坐在罗汉榻上。
同样是一身红衣,一品大员的朝服颜色要鲜艳许多,其中金线勾勒,纹绣精致,腰间玉佩光彩熠熠,映耀而来。
若非如此,霍皖衣还不能立刻在这空旷的偏殿中看到谢紫殷。
四处无人,他走近了,话还未出口,人已然被谢紫殷拽进怀中,搂着腰倚卧在罗汉榻上。
“……谢紫殷!”
头冠被人取下,青丝缭乱散落垂在肩侧,才整理好的衣冠顷刻变得凌乱。
“谁在叫我?”
谢紫殷在他耳边轻笑,唇落吻于颈间,带来丝丝密密的麻痒,“原来是霍状元啊……怎么,做了状元,脾气就变了许多,胆量也见长?”
这声调笑叫人一时失神,霍皖衣定了定神,放柔语调:“相爷冤枉我了,只是我还有事未做,相爷能不能等我游街之后再来?”
谢紫殷一手搂着他腰身,另一手轻抚他面颊,低声道:“状元郎姿容甚佳,这身袍服若是在别人身上,不过是区区一件衣服,唯有穿在你的身上,才算是珍奇宝物,世间仅有。”
霍皖衣道:“相爷还是让我先起来——”
“何必着急,”
谢紫殷反而将他压得更重,不由得他动作,“等你入朝为官,身边不知又要多几双眼睛,到时想要亲近,也不好亲近了。”
语调竟有几分怅然。
霍皖衣有那么片刻被他蒙骗,却很快反应过来:“相爷在说笑么?以相爷的权柄,谁能和您抢?就算真想派眼线监视我,也要看看能不能胜得过相爷的眼线。”
谢紫殷哑然失笑:“状元郎这么聪明,我都舍不得让你和我做敌人了。”
霍皖衣与他四目相对,轻声道:“相爷究竟想做什么?”
谢紫殷的手指缠绕着垂落在肩侧的发丝。
倾身而来时,霍皖衣耳边映下些许热气:“等霍大人忙完这些事情……莫要忘了来相府拜访本相。”
还不等霍皖衣应答,谢紫殷又带着笑意添了句话。
听到这句难得的直白言语,霍皖衣一怔,耳边颈后立时泛起艳丽的红。
与这处偏殿截然不同的另一处偏殿里,梁尺涧与刘冠蕴两人对坐无话。
过了片刻,梁尺涧扶额叹息:“……是我太天真。”
刘冠蕴笑眯眯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尺涧,是不是忽然觉得这朝堂也不是那么无趣了?”
“何止不无趣了,”
梁尺涧苦笑,“我结识的人,一个因为我是刘相的表侄孙疏远了我,另一个倒好,背后的靠山竟然是谢相大人。”
“本以为我不用大出风头,避开这一次科考的风口浪尖……结果倒好,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刘冠蕴老神在在:“谁让霍皖衣必然是三元及第,风口浪尖,自然要多一个人跟着倒霉。”
梁尺涧闻言,颇有些无奈:“可倒霉的人是我啊……”
作者有话说:
梁神:都是丞相!
凭什么谢紫殷就这么厉害!
刘相:我是人。
谢相:我是鬼。
梁神:哦,那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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