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尺涧脸上也带着几分笑意:“霍兄也是聪明人,却不是装糊涂的聪明人。”
霍皖衣道:“梁兄以为,人不装糊涂,反而更好么?”
“非也,”
梁尺涧执杯而饮,意犹未尽,“装糊涂也要看是在装什么样的糊涂,有些人懂却不说,是聪明,有些人懂却不说,反而是在自寻死路。”
“这般说来,真聪明的人,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糊涂,什么时候不该糊涂。”
“然也。”
梁尺涧手一拍桌,道:“霍兄与我,都是不装糊涂的人。”
霍皖衣道:“那我与梁兄岂不就是朋友?”
梁尺涧淡淡笑了,他举杯示意:“那霍兄何不再与我碰杯?”
待碰杯后各自饮罢,梁尺涧道:“不知梁兄府邸何处?若得闲暇,某必当拜会。
能与霍兄同游盛京,一赏天子脚下人情风貌,当是一桩美事。”
霍皖衣挑眉轻笑:“梁兄以为我是盛京人士?”
梁尺涧怔然:“莫非不是?”
霍皖衣道:“我乃是昶陵人士,今次参考方在盛京落脚……不过,梁兄亦问得不差,我的确在盛京有一小小府邸,虽无多余厢房招待贵客,却有宽敞小院,能可与梁兄倚桌而坐,对弈闲谈。”
梁尺涧灿然而笑:“如此甚妙。”
桌案上纸页垒得如山一般高。
揉着眼睛,各位考官可谓是挑灯夜读,竭力抵抗这昏沉睡意。
主考官严泰是此次的三府总考,责任最是重大,他是日夜手不释卷,吃饭亦要翻阅学子作答的试卷,力求寻到出彩之人,为朝廷多作贡献。
然而他翻来覆去,看过不知多少试卷,感想之愤怒,非三言两语可以说清。
这倒不是因为出彩的人太少。
而是科考由来已久,写制艺的习惯如同刻在骨子里。
许多试题,学子们答得出来,却偏偏答得眼花缭乱,看个许久,方才切中题中真意。
更加之考官们堪称废寝忘食般审阅。
又如何让严泰不恼。
“……真是、真是岂有此理!”
“是啊……我看了半天这位考生的答题,仔细一瞧,呵……竟才对照着题目答了几句话!
剩下的全是在放屁!”
“你这还好,且看看我这个……辞藻华丽,行文优美,读阅来实在赏心悦目,但仔细瞧瞧,竟是一个问题也没回答,比狗屁还不如了……唉。”
“这篇好,称得上奇思,就是法子偏激了些,要是派去刑部,说不定还有些建树。”
“……真要说奇思,谁能比得上前任大理寺卿姚心池,那才是个狠毒人物。”
“嘁,论狠毒,还有谁狠得过那位!”
“咳咳!”
一名考官使了使眼色,“噤声!
谁叫你提那个人的。”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