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霍皖衣有些意外,“凭展兄的能力,居然也没探听到?”
“蛛丝马迹没有,平日里谁都知道的倒探听出不少。”
展抒怀叹着气道:“这位忠定王,自被封号忠定以来,过的都是风流日子。
若说纨绔,天下间没有比忠定王更纨绔的,但说仗势欺人、鱼肉百姓,他却一次都没做过。
在民间倒还有好些名声,甚至前些日子才有百姓为他立生祠,说是感念他的功德。”
闻言,霍皖衣轻笑:“……真正胆子大的人原来在这里。”
立生祠这种事放在从前,但凡被先帝所知晓,几乎都是牵家带族的大罪。
轻则抄家灭门,重则连累亲族,或赐死、或流放,或三族内贬为庶人,不允入盛京。
不过也并非全然如此。
百姓为皇帝而立,那在先帝看来,是自己的功德造化一件,不仅无罪,还该大赏。
但为忠定王立生祠的这件事发生在先帝在位时。
那立生祠的百姓也好,被立生祠的忠定王也罢,都要为此承受天子盛怒。
——忠定这个封号,还占了个王字。
高瑜身上流淌的血属于高氏,他与先帝是同宗同源,哪怕他取而代之坐上皇位,天下间会说他谋逆反叛,狼子野心,却不会有人说他血脉不正,不配成为这无边江山的主人。
先帝可以忍百姓为旁人立生祠,奏请得当,兴许还能得个赏赐。
而先帝绝不会容忍百姓为一个王爷立生祠。
这意味着忠定王拥有民心——而民心,往往意味着一个人可以谋逆反叛。
世上不需要那么多的人拥有民心。
帝王君权神授,合该被天下人敬仰爱戴,民心所向,众心所归,只应是高坐龙椅的帝王,而不是其余任何一人。
仿佛为了应下霍皖衣所想般,展抒怀道:“忠定王当然没有答应,反而传出话来,说自己不需要什么生祠。
若实在感念,可以书信予他致谢,也无需金银财宝、真迹古玩,感动得一众人泪水涟涟。”
霍皖衣听着他这语气,含笑问到:“你觉得忠定王是在做戏?”
展抒怀不置可否:“除了做戏还能做什么,他倒是装得很好,既然什么都不想要,那何必做了什么事都闹得人尽皆知。
他往药铺投了两千两银子,恨不得天底下所有人都知道。”
“两千两?”
“很多是吧,”
展抒怀道,“其实也不算很多,我也是可以拿出两千两银子的,但也要看是用在什么事情上……这种事上,给两千反而少了。
要做善事,为百姓着想,凭他的身份单单两千两怕是算少的。”
的确如此。
霍皖衣神情微妙,静了片晌道:“我大试夺得头名时,忠定王曾赠我一物。”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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