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时舒凑到窗口:“梁径,放烟花了!”
这会嗓子还有点哑,但心思明显振奋不少。
不像刚上车那会,难过又沮丧,时不时就要抹眼泪,眼睫上挂着的泪珠就没干过。
车子开起来的时候,时舒还有些忐忑,他自己也不知道跟过来好还是不好,但要是让他就这么待在家里和舅舅舅妈一起过年,心底里也是不愿意的。
“嗯。
爷爷那还有更好看的。”
梁径注视他清凌凌的眸子里倒映的流光溢彩,心情十分愉悦。
“比我在悉尼见的还大吗?”
边说边比划,一手牛奶、一手擤了一半的纸巾,时舒双眼亮晶晶。
去年跨年舒茗带他去澳洲,时其峰为爱子包下最佳观景台,时舒勉勉强强与其父和谐共处一个半小时。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下了观景台他就要舒茗带他回国,那会手机上和梁径的视频共享还没结束。
梁径回想了下:“那没有......不过你要是想看那么大的,以后我带你去看!”
心底里,梁径在“好好养时舒”
的计划上很快添了一笔:白天阳光灿烂,晚上烟花满天。
时舒已经很满足了,他对梁径说:“梁径你最好了。”
梁径笑起来,伸手摸了摸时舒被风吹得凉凉的额头,往上又按了按时舒有些鼓鼓的帽子。
小时候太纯粹,所有的承诺笃定而坚决。
长大了却患得患失,变得胆怯,好像那用来丈量一生的勇气早在幼年和少年时期挥霍殆尽。
二十八岁的时候,两个人大吵了一架,吵得最厉害的时候,时舒让梁径离他远点,但自己却是那个转身就走的人。
梁径站在原地,怒意已经发泄过一次,这回倒显得平静许多,他对着时舒背影说:“你三岁来到我身边,我带着你,要什么给什么,除非你不听话,哪回不是依着你。
十八岁我和你做.爱,我们睡在一起那么多年,你皱个眉我心里都会空一下,你现在让我离你远点?你早干什么去了?三岁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离我远点呢?十八岁的时候怎么就让我进去了呢?离你远点?时舒我告诉你,这辈子都不可能。
你做梦去吧。
你现在要是出这个门,我就把你锁起来你信不信?”
时舒难受得浑身发抖,眼圈红得不行,握住门把的手用力到僵硬,他低声骂他不要脸,恨不得上去咬他。
梁径气得笑出声:“我跟你要什么脸?”
......
车前窗被人礼貌敲了两下。
梁坤抬眼,按下按键。
窗外站着一位西装笔挺的年轻人,他笑着对梁坤说:“孙部说看车牌眼熟,让我来问问是不是梁先生。
果不其然。”
说完他的视线就停留在前座,没有往车里继续张望。
梁坤坐直,和一旁丁雪对视一眼。
丁雪整了整披肩,朝人颔首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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