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徽也对她笑了笑,“谢了,珂欢。”
荣珂欢低头看了一眼邵杰被丢在三步远外的枪,心跳有点儿快,她没敢回头去看身后的顾亦悠,也不敢去猜她准备怎么谋划。
她擦了擦手心因为紧张出的汗,把复活卡从战术背心里拿出来,跟送烫手山芋似的递给傅星徽。
那张复活卡上写了不少字,主要是对卡片功能和使用方法的介绍。
傅星徽这会儿压着邵杰,荣珂欢手里又没枪,属于相当安全的情况,于是他没太谨慎,低头扫了一眼复活卡上的文字。
然而他刚看完第一行字,余光忽然瞟见不远处的树叶轻轻摇曳起来,像是被极轻的微风吹拂着。
但是此时没有风。
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顷刻间占据了他的大脑,他下意识松开邵杰往后一仰,转瞬间,一颗漂亮的彩弹贴着他的鼻尖打在树干上,迸出了漂亮的墨水,金粉涂满树干,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傅星徽脸色微变,几乎没有片刻质疑,拿起枪便飞快地隐入了密林。
顾亦悠端着枪从暗处现身,脚步不停地追了上去,与此同时,失去桎梏的邵杰也反应过来,捡起枪缀着顾亦悠的脚步,加入了对傅星徽的围剿。
三人在树枝横生的密林里你追我赶飞快窜行,傅星徽只能听见连绵不断的枪声和自己越来越沉的呼吸声,他专挑地形复杂的地方跑,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拨动树枝的手上被划破了几道口子,渗出了血,他却丝毫没有察觉。
肾上腺素的飙升让他暂时忘记了所有身体的不适,大脑里除了从这里到休息室的路线,不再剩下任何其他的东西。
这只是一个游戏而已。
至于这么认真吗?
傅星徽没机会去想这个问题的答案。
直到漫长的机械性跑动终于到达终点,他踏进安全区,看到休息室门口目瞪口呆的纪朗时,他才终于抽出一点空,想了想这个问题。
答案当然是不至于。
只有小孩子才把游戏当真。
成年人玩到这个地步,实在是太失态了。
而成年人只是因为看到了同伴被带走时向自己挥手的背影,就忘了这只是个游戏,则是失态中的失态。
毫无疑问,这是一段漏洞百出的综艺表演。
然而还没等傅星徽对自己做出不及格的评价,这段表演的另一个主人公忽然快步跑下楼梯,冲到他面前,打断了他的思绪。
青年的脸近在咫尺,清晰得连染湿的发梢和鼻尖上的小汗珠都能看见。
两个刚跑完的人对着喘气,谁也没开口。
像极了《盛年》里那场百里拉练。
前不久才重温过这部电影,傅星徽记得,下一个镜头,便是时钊和徐晟南牵在一起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就在傅星徽心里冒出《盛年》的一瞬间,纪朗忽然握起他的手,连同那张复活卡,贴在了自己的心口。
下午四点的太阳很亮,亮得仿佛要把心口灼穿。
刺眼的日光从纪朗的背后穿过他发丝照进傅星徽的眼里,隔着薄薄的一张复活卡,傅星徽的掌心,被青年剧烈跳动的心脏一次又一次反复撞击着。
除却单调的枪声和呼吸声,片刻后,傅星徽终于听见了其他种类的声音。
“哥。”
纪朗笑着望向他。
“你这个表情,是要向我告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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