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年连忙附和一笑。
“这么来看,这儿倒是比京城安全,将军听说了没,前阵子东内有刺客出没,我记得以前将军是在东内当值的,那时候就风平浪静,如今宫里头那些侍卫真是越来越不长进了!”
“只可惜在下年过不惑又深居边关,无法为太子排忧解难,当年若不是太子给在下机会剿灭韩氏一门叛党从而立功,在下今日也没有机会坐在这里与雅王对饮。”
未晚此时已走至容湛与谢钦席间,耳中听闻“剿灭韩氏一门叛党”
这几个字,顿时眼前一黑,几乎站立不稳,随即胸口剧痛涌上,她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原来竟是他!
当年带兵围困,火烧韩府的罪魁祸首就是他!
想到自己方才还给他行礼与他对话,未晚只觉得恶心作呕。
“给我倒杯茶,”
一记熟悉而冷淡的声音突然传进耳里,强行拉回了她濒临崩溃的心神。
她怔了一下,表情恍惚地望向身旁的谢钦,他正望着她,脸色仍是一贯的清冷漠然,薄唇微歙,重复刚才的话,“麻烦您给我倒杯茶,魏大夫。”
未晚应了一声,拿起烧开的铜炉往茶壶里添了热水,再缓缓地注入茶杯,将杯子放置他面前。
滚烫的茶水隔着瓷杯熨着掌心,有几丝轻薄的暖意透着肌肤蔓延到冰冷的身体,一套动作下来,心里的痛楚微缓,已没有方才的那么激烈。
再抬起头,却触见一双碧绿的深眸,正紧紧地盯着她,那两潭湖水里清清楚楚映着她的影子,忽然间,她明白了他叫她倒茶的意思,原来他早已看出她那刻的情绪变化。
然而只是一瞬,他便转过头去,视线毫不留恋地从她脸上收回,然后径自喝茶。
容湛却在这时候看着他打趣:“人家明明是个大夫,你倒好,让她做起茶水丫头了。”
“怎么,王爷心疼了?”
谢钦瞅着他似笑非笑。
容湛却不以为意,反而笑得越发爽朗:“自然是心疼的。”
未晚本就心情烦躁,被他们这样一调侃更是如坐针毡,心里头很是不舒服,倔脾气一上来,便冷声道:“我去煮一壶醒酒茶,二位看来是醉得不轻。”
“魏晚,”
她站起身的那刻,容湛自后头捉住了她的袖子,语气轻柔:“莫生气。”
其实以他的皇子身份,他大不必如此低声下气,而今晚他的举止也比以往大胆豪放许多,未晚盯着他那双漆黑的眸子,一时犹疑不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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