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担心她畏惧老鸨,于是又道,“我不会透露哪些话是你说的,不必担心。”
银铃儿果然松了口气,朝赵好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赵好和卫知拙商量了一下,还是问了玉露平日里的性情。
银铃儿给出的证词也和金风一样,玉露的确脾气不好,也厌恶那些嫖客,每次接完客回来,第一件事都是沐浴。
这种时候,银铃儿也是不敢上前打扰的,轻则被骂,重的时候给她两个耳光也不是没有的。
“有一次,姑娘还差点拿钗子划了我的脸,”
银铃儿后怕道,“还说待我长大了,自会感谢她的。”
不过最后玉露也还是没有下得了手,叫银铃儿逃了。
赵好又问玉露平时相熟的恩客,银铃儿倒是能数出许多来,但再问她最有可能和谁离开,银铃儿便说不出来了。
毕竟玉露那么讨厌那些嫖客,连赚钱都硬着头皮,根本不可能突然把自己托付给某个人,和对方一起逃跑。
赵好询问玉露有没有私下里认识什么人,银铃儿也是摇头不知。
赵好最后问道:“那你觉得她为什么会突然决定逃跑呢?”
银铃儿想了想,说道:“兴许姑娘就是被逼得忍不了了,于是草草逃了。
毕竟姑娘不见前一天,还被逼着出了局,回来骂了我好久。”
赵好捕捉到关键词,重复道:“草草地逃了?”
银铃儿点了点头,说道:“姑娘走的时候只带了这些年攒下的一些碎银子,连值钱点的衣裳都没带。”
□□们的衣裳多,关系好的偶尔也混着穿,若非玉露的衣橱里只少了那一件裹在尸身上的衣服,银铃儿也不会立即就认出死的是她来。
赵好和卫知拙把该问的都问了一遍,便打算离开了。
赵好走前还有想过要不要去知会含笑一声,但不知为何,她又觉得含笑可能不是很想再见她。
犹豫了一会儿,赵好还是决定安静地离开,回去仔细想想今天收集到的线索。
至于玉露的恩客那边,自有衙门里的其他人去筛查,是无需她们两个去操心的。
回西平镇的路上,赵好一直皱着眉头,卫知拙倒是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表情,问她:“你想到什么了?”
赵好摇头。
她心里乱糟糟的,一半是因为案子,一半是因为花月楼里那些□□。
她也是女孩子,总是更容易共情的。
但说到底,还是命案要重要一些。
赵好努力把思绪拽回来,说道:“我觉得很奇怪,众人的供词和玉露身亡的事实完全对不上。”
“按照她们的说法,玉露非常厌恶嫖客,并且脾气倔强,不太可能被花言巧语哄骗,这样的一个人,会和人私奔吗?我想不出究竟什么样人能够带走她。”
“若其实根本没有所谓的‘恩客’,她是一个人私逃的,那也说不通。
因为她走得太草率了,带走的钱根本不够一个没有户籍的女子安身,金风说她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是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除非她其实私下里攒了钱,另有计划……也不对。
因为按照银铃儿所说,她前一天还去接了客。
像玉露这样的人,若是已经确定自己要走了,没理由还勉强自己做不愿意做的事。”
赵好痛苦地摇晃着脑袋,说道:“不论怎么样都讲不通!”
卫知拙没有说话,过了许久,才看她一眼,问道:“你已经确信了吗?”
赵好一愣,说道:“确信什么?”
卫知拙道:“确信死的人是玉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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