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林游说着攥紧了拳头,她的背脊起伏着,却不知她这愤懑究竟是为谁,“……实在不行,大不了我就养她一辈子,省得让她再去你们男人那遭罪。”
被误伤为“你们男人”
,贺重霄也不说什么,毕竟娄嘉茂这种败类哪里算得上是人?在娄家时若非是想着何铃,故而手下留情,要不然贺重霄简直想一脚让那家伙半身不遂断掉他后半辈子的“性.福”
,省得让他今后再去为祸人间。
在魏林游因自觉失语,而在心下暗骂自己怎么总在对方面前说出此般话语来时,贺重霄却是在魏林游惊诧的目光中点了点头,附和道:
“你说得不错,但这件事情你还是要征求何铃她自己的想法。”
“伸手。”
“干什么?”
见魏林游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多了些许复杂,而后又掏出一块方帕,忽而来了这么一句,贺重霄一时觉着有些莫名其妙。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给你把脉啊,难不成我想占你便宜?”
魏林游说着剜了贺重霄一眼。
“哦……”
稍稍撸起衣袖把腕臂伸过去时,电光火石间,俩人相识而怔——贺重霄想到了当年坐在梢头朝自己扔山果的那个张扬跋扈的红衣小姑娘,而魏林游则想起了那个曾经那个还在苦恼自己不敢上阵杀敌的小小少年郎。
好像有什么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见魏林游隔着绢帕给自己把完脉后眉头蹙起面色凝重,贺重霄问道:“怎么?”
魏林游抬眸瞪了贺重霄一眼,满脸的恨铁不成钢:“我是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不惜命的人?你有按照我给你开的药方按时抓药吃药吗?”
“有有有,绝对有,我可以对天发誓!”
贺重霄说着举起三根手指,一本正经道。
“唉,好心当成驴肝肺,罢了罢了……”
魏林游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但随即语气中却又带上了几分恶狠狠,“我知道行军打仗有多忙,可是你既然想要保护苍生守护万民,那你就要对你这条命上点心,听到了没?”
“喏,这次我改了几味药,以后你就按照这个新药方去煎药,从今天起你不管干什么早晚都必须要照着这上头列出的药剂乖乖喝药,哪怕没锅就算焐热了也要喝!”
“你还笑!”
见接过那药方又冲自己郑重其事地点头,贺重霄终是忍不住破了功,低低笑出了声,魏林游很是无奈地瞪他一眼,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陛下他究竟知不知道你现在的状况,居然还放心让你来北疆,也是不知道你这么卖命到底是图什么?”
魏林游不过随口抱怨一语,而贺重霄的笑意却是凝滞在了脸上——
这个问题,不光是魏林游,曾经斐栖迟,甚至还有稍与他交好的官员在茶余饭后都曾问过他,可他却没有一次回答得上来。
……那他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是为了自己儿时听到杨檄大将军的英勇战绩而萌发的钦佩与向往,还是九年前的上元节许下的那千金一诺,亦或是为了应萧憬淮金殿初登时下的那第一道诏令?
这个无解之谜,却是连贺重霄自己都难以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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