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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木面红耳赤地听着,一声也不敢吭。
“马凯的案子,看起来你大获全胜。
可是在我看来,完全是你走运!”
方木抬起头。
“不服气是么?”
乔教授板着脸,“第一,马凯作为‘无组织力的连环杀人犯’的特征太明显了,将来没有人把他当做典型案例我都会感到奇怪;第二,你在判断佟卉被杀的现场的时候,依据是什么?直觉?你虽然侥幸碰对了,可是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判断错了,可能会延误解救被害人的时间!
佟卉可能那个时候还没有死!
第三,徐杰被绑架后,你明明感到不符合凶手的作案规律,为什么没有考虑可能是其他人模仿他作案,而是坚持认为那是凶手在储存血源?”
方木的额头冒出冷汗,脑子在飞快地回忆马凯一案的整个过程。
的确,是我自己太走运了。
我太自信了,任何一个环节出现疏漏的话,都有可能导致完全不同的结果。
乔教授说累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早就凉掉的龙井,抬头看看满头大汗的方木,心有些软了,语气也平和了好多。
“你的实证主义研究精神值得肯定,不过小伙子,你心急了点。
要想在刑事司法领域发挥作用,你还要扎扎实实地学上二十年。”
方木拼命点头。
这时师母推门进来,“我包了饺子,方木留下来吃晚饭吧。”
方木连忙推辞,乔教授一瞪眼睛:“怎么,批评了你几句,你就有意见了?”
说完,就推着方木去了饭厅。
临走的时候,乔教授塞给方木一条芙蓉王。
站在阳台上看着他消失在夜幕中,乔教授叹了口气:多好的学生。
尽管对方木的画像和推理百般挑剔,可是乔教授不得不承认,心中更多的是对他的赞赏。
只是,希望同样的错误不会出现两次。
进了校园,方木却不想回寝室。
犹豫了一下,绕道去了体育场。
体育场的台阶上还有白天阳光照射后的余温,暖暖的,坐上去很舒服。
突然很想吸烟。
方木拆开那条芙蓉王,拿了一支点燃。
其实很长时间以来,方木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他似乎一直在追求某种生活,而让他去描述一下那种生活究竟是怎样的情形,他却常常感到茫然。
无休止的思索;瞬间的判断;冰冷的现场;电脑里让人不寒而栗的资料;没有尽头的噩梦。
这些在两年来如影相随的“伙伴”
,此刻,却让他感到疲惫无比。
我究竟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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