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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说完,弦歌的目光已经遥遥往来,嘴角似乎噙着浅浅的笑意。
胯下白马威风凛凛,黑发混杂在雪花中飘扬,雕翎戎装,她一手挽弓一手拉弦,风姿清冷绝俗。
凌悠扬忽然一动不动,那抹笑容看得并不细致,女子的容貌也不甚清楚,可是那样的画面让他脑子里一瞬间变得空白。
只是一瞬,嗖的一声,箭已冲到他的眼前。
“七殿下,小心!”
皇甫容也有片刻的恍惚,开口时已经迟了,他只来得及碰到凌悠扬的身体,让他避开心脏处最致命的攻击。
匆忙中凌悠扬只来得及低下头,一箭风雪穿肩,他只看到箭的前端,整支箭已有半支没入身体。
他抬首遥望,符弦歌嘴角的弧度似乎更深了些。
“很好。”
他气喘吁吁,这个女人他记住了,倒下之前只说了一句,“皇甫,带我回营。”
皇甫容衣带不解地照看在凌悠扬身边,军营中没有高明的大夫,治疗环境不够好,药材也不够名贵,凌悠扬在床上躺了好些天,等他醒来的时候,冷立已经把岐阳城异邦人悉数抓获,自然也包括符弦歌在内。
凌悠扬醒来的时候眨眨眼,问的第一句话是:“那个女人是不是符弦歌?”
皇甫容道:“根据属下听到的消息,确实是符弦歌。”
“呵呵,”
凌悠扬笑得很畅快,“冷立应该都把他们抓来了吧?那女人在冷立手上几天了?”
冷立刑囚过的人很少会有完整的人,这点皇甫容也知道,他想了想,道:“有两天了。”
“嗯,但愿那女人还没缺胳膊少腿。”
凌悠扬幸灾乐祸道,“皇甫,把那女人带过来。”
皇甫容是应命去找符弦歌的,他也对当天大雪中那挽弓的女子印象深刻,走到监牢第一次近距离地看她,她也是目不转睛地盯住他看,和路上的登徒子有几分相似。
这个女人是殿下想要的女人,皇甫容是这样想的,可怜的女人,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爱上殿下。
他跟在凌悠扬身边这些年,来来去去的女人见得多了,凌悠扬喜欢美人确有其事,可是,也就只是像喜欢消遣一样的喜欢。
皇甫容在心中是有几分同情的,这样英姿飒爽的一个女人将没有未来,失身又失心……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逾越了,回神想想自己,多少有些相似之感,嘴角似有若无地勾了下,总而言之,此事与他无关,他只要奉命行事就好。
对符弦歌这个女人,他是对她动过杀意的,她窥见他最不想让世人知道的秘密。
也是在真正动了杀意以后,他才开始认真关注这个女人。
杀之不成便罢了,即是七殿下的命令,他终归是要遵守的。
七殿下有七殿下的算计,他真正的仇人,真正想杀的那个人并不是符弦歌,对于这一点,皇甫容还是清楚的。
大概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皇甫容就站在离她不远也不近的距离,默默地注视着这个女人。
他是第一次这样认真地看一个人,看得多了,倒真的发现了她的不同。
七殿下还是以一种玩乐的心态与她周旋,套句殿下曾说过的话:“能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只会让游戏更加有趣,尤其对手还是一个美人,呵呵,陪她多玩一会儿也无妨。”
七殿下那时候恐怕并未料到,不知不觉中,这短短的一会儿就变成了一生一世。
他睑上常挂着无所谓的笑容,看上去像是没什么脾气,可每每遇到七殿下就会咬牙切齿脸颊通红通红,像是一层淡淡的晚霞。
她每次看到自己都会目不转睛地看一会儿,脸上不自觉显现出赞叹之色。
两只手还不规矩地想模上来,可她偷偷看一眼站她身旁的七殿下后又会莫名叹气,不敢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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