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予可倒是如鱼得水,敌实我虚,敌进我退地互相吵闹着,直到一位眉如柳叶的美女站起来敬我酒。
这位美女(鉴于她的眉毛,我很想把她简称为叶子楣)举着酒杯说:“以前我的梦想就是考进北大,没想到还是差了几分,只能去复旦。
天不助我!”
说完她苦涩地笑。
我不太明白,复旦和北大没什么差别,为什么半年过去了,还有如此纠结呢。
大概有梦想的人和我这种没追求的人思维结构是不太一样的吧。
我刚准备喝饮料,她就劝下:“周林林,好歹你这么风光进了北大,怎么能喝饮料混过去呢?”
然后对着其他人说:“你们也太怜香惜玉了吧?”
我立刻说:“好,你喝什么酒,我奉陪。”
我能感到她的敌意。
北大是她奋斗了好几年的梦,被我这种无名小卒摘走,是不是让她有种北大被践踏或者她被践踏了的挫败感。
虽然错不在我,我也圣母地理解她一回。
在我眼里,这就跟我小时候一直想买的橱窗里的玩具,某一天我眼睁睁地看着它被别家的小孩买走,而产生对这个小孩的恨意一样。
我斟满啤酒,笑着说:“复旦离我们小镇近,什么时候想回家,两个小时就到家了。
不像北京,要坐十几个小时的火车。
我都有点后悔了。”
我本意是想安慰她,但不知道这样的说话方式是不是很像炫耀,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嫌疑,叶子楣目无表情地说:“说话说得这么酸,当我们听不见啊。”
好吧,我承认我说的话有欠抽的不当成分,但我不可能圣母到底,你打了我左脸,我还能伸出右脸给你打啊?
我笑了笑:“我刚才没有恶意的,要是让你误会了,我道歉。
但我觉得又不是嫁错郎,没必要抱憾终生吧。
这样,我干杯,你随意,就当我谢罪说错话了。”
说完我把一杯啤酒灌了。
叶子楣受了一肚子窝囊气,大概又觉得受我这样俗人欺负感到委屈,倒是趴在桌上哭起来。
我傻眼了。
莫非我说话特别过分,把人给气哭了?我还有这本事?
旁边一堆女精英瞬间围拢,不管事情前后,都很仗义地站到叶子楣一边。
一个说:“阿蕊,别哭了,人家考上北大当然要翘点尾巴的。”
另一个说:“考上了又怎么样呢,听说北大毕业出来还卖猪肉呢,侥幸考进去能不能毕业当另说——”
这话真是够刺我软肋的。
不过我庆幸精英圈和我们的圈子是一样的。
朋友有难,赴汤蹈火,群而殴敌,而且说话阴毒狠辣程度丝毫不输我们。
要是妖子气哭了,我估计我也不用打听事情的来龙去脉,直接掳起胳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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