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如寻得了最好的机会,三两步向前至塌边,蹲坐在他身旁,缓缓伸手,起初只是小心翼翼地拉着他的衣摆,诺诺唤他。
他合该推开她,可他不能,眼下他已然用了所有的意志强迫他没有将她一把拽至跟前,嗅她的馨香,抚她的面庞。
他神志不清连唤人来、唤阿二来的气力都没有,如何还有旁的气力去推她?
可她却得寸进尺,先头不过是拉他衣摆的一角,继而便是整个手握了上来,按住他的臂膀,摇晃着他,直晃得他神思幽悠,他听不清她口中所言,只瞧得见她花瓣一般的檀口一张一合,唇瓣上头也不知点了何样的口脂,竟如盛夏雨后的蜜桃一般水嫩……
他心下煎熬,只恨一时不察,竟要在这处交代了么。
只饶他心下如何不愿如何煎熬,他竟不知从何处得来的气力,一把扼住她使劲拽着他臂膀的手,果然,宛若柔胰的手犹如源源不断冒出甘泉的泉眼,冰凉透心,教他忍不住想要汲取更多……
许是他气力太大,好似是弄疼了她,只见她惊慌失措地拍打着他的手背想要挣脱,他不过一个松手,便教她摔倒在地。
而后便见着她倏地起了身,转过身跑至门边,好似在朝外推了门,却不知为何不曾推开。
她回过头,面上瞧着六神无主,问他,“王爷,门可是教锁了?怎的推不开?”
原推不开也无甚稀奇,左右她便一直对他行魅惑之事,如今竟这般好的机会,她已然能得逞了,却还要这般装腔作势……
可他已然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他嗓间犹如被火熏过,只得胸膛不住起伏地喘着气……
在她几次推门而不得开后,便瞧见她往边上的窗户行去,随即豁然打开了窗——
她复回转过头,满脸的欣喜,“王爷,您且忍一忍,我去寻人救你!”
而后,他便侧眸眼瞧着她一手拎起层层褶掖的裙摆,连顿一顿都不曾,翻身爬上了窗棂,继而纵身一跃,从窗台跳了出去——
如今他神思顿木,思绪不比平日,那个女人此番倒教他瞧不明白,只不知她又要唱哪出。
窗户大敞,外头的凉风一拥而入,拂过他的身子,一瞬间仿佛得了一丝清明,虽腹中仍热浪滚滚,腹下依旧炙胀难忍,却已然好过方才那般浑噩不知寅卯。
李云辞缓缓撑起身子,却仍旧起不得身,只得勉强坐在床沿,一手支着头,两指拧着眉心,心下微喘,口中热气浮浮,教他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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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只听得“吱呀”
一声,屋门被人从外间推开。
李云辞抬头,却不想来人不是贺瑶清,竟是宝雀——
下意识蹙眉,随即出声,只嗓音却嘶哑之至,“你来做甚!”
宝雀仓皇跪地,垂首轻声细语道。
“回禀王爷,王妃遣奴婢来侍奉王爷。”
第16章
“你……很好。”
……
贺瑶清从窗户那头翻身而下后,院中渺无人迹,竟连一个能使唤的人都瞧不见,只余一轮蟾月高挂,银辉穿过院中几棵槐树,斑驳地落下婆娑月影。
李云辞眼下如何,饶她再不曾经人事都能瞧得出三分来,回想起方才在床榻边不过一晃而过,却已然瞧见衣摆下头支棱起的昂扬,甚是骇人。
阿二也不知将俞嬷嬷带至何处,人影都不见,出了事如今却连个能商量的都没有,贺瑶清实在无法,只得往院外去,赶巧了竟见到甬道尽头的宝雀,正端着醒酒的汤水,贺瑶清连忙上前,也不拘送什么汤水了,酒醒不醒的是次要,如今顶顶要紧的是另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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