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陵沉眉梢一扬,开始解释道:“那藏春之毒,我可是没想害你,我是想送他萧淮止一个小小的教训而已。
更何况,顺带帮你测测他的真心嘛,他若是担心你,肯定会给你解毒,而且美人你瞧,你现在不是也安然无恙吗?”
他说得无辜至极。
玉姝眉眼微动,这才知晓自己那时迷迷糊糊的,竟然是中了此人的毒。
他说得是给萧淮止一个教训,那么凭什么要将自己也害进去,还能巧舌如簧地去推卸责任!
玉姝冷睨他一眼,示意他将手挪开。
两厢僵持下,谢陵沉眉间一松,同她商议道:“我挪开可以,你可千万不能喊,否则美人你也别怪我了。”
在他的注视下,玉姝点头。
手一松,她低声问:
“你给我下得什么毒?”
谢陵沉此刻眉心微动,讪声道:“不是什么重毒,不过是……藏、春嘛。”
他话一顿,抬眼去窥玉姝脸色,继续解释着:“美人儿不要这样看我,如今看来,萧淮止他不是好好的吗。”
他又将手臂一伸,白袍之下,只见缠着厚厚的一层纱布。
“萧淮止不也同样还回来了吗。”
玉姝此刻基本知晓了他下得什么毒,心中一时羞愤交加,又睨过他臂上之伤,蓦然间,她想起晚膳时,萧淮止手腕处那道伤痕。
心中一凛。
谢陵沉逮住她略松神思的时机,同她道:“玉娘子先别急着生我的气,我此番做不仅仅是为自己,也是为了你们江左。”
而下一刻,笼在黑影下的那双乌瞳闪过一丝疑光,谢陵沉精准将它捕捉,语调散漫地继续道:
“实则今夜之事于谢某而言,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
他话语稍顿,后又锁着玉姝泛动眼波,正色道:“谢某受人所托。”
敛去纨绔气息,谢陵沉的目色变得认真起来,他主动退后一步,转身撤至帘笼后,待身后之人起来。
玉姝此刻心腔乱得厉害,她将寝衣拢好后,睨过谢陵沉的背身,冷静几分后,她的心思微转,继续问道:“你受何人所托?见我作甚?”
“二娘子难道没猜出来?”
谢陵沉偏首,漆夜中,二人的眸光堪堪交错,“还是说你的萧郎君,并未同你说出此番宿州之行的真相?”
“有话大可直说。”
谢陵沉挑眉,转身朝她一笑,“玉小娘子,你当真不知,萧淮止来宿州是捉你长姐的?”
他的声音渐低,黑眸睨着玉姝泛着浓笑。
敞开的窗棂外乌云压镜,几缕稀薄的月光从飘动的乌云中穿过,折射至窗台。
玉姝樱唇张合,语塞喉中。
她来宿州不过是因萧淮止不愿将她放在京城。
而萧淮止此番宿州之行为何,她又何曾敢打听他的事情。
他从未说过,竟是为了她长姐之事才来宿州。
黛眉紧蹙,玉姝浓睫簌簌垂下,很快又看向谢陵沉,冷了眸光。
“你不信我?”
谢陵沉反问。
玉姝不语,谢陵沉看了她眼,低眸浅笑,抬手指了指门外闪动的烛光,“那里有你要的答案,玉娘子,不若听听?”
萧淮止此刻正与温栋梁在外间议事。
他便是真如谢陵沉所说,将她瞒着来捉她阿姐,也好过轻易相信眼前这个曾将她绑架下药之人。
见她侧目不语,眼底似乎还有几分针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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