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妤说完便未再理会阮靖驰,自顾自坐在椅子上翻开账册,继续今日要做的事。
没几天就要过年了。
她没打算过年那会还要开门迎客,虽然有不少人都过来预定包厢,但阮妤还是只接了除夕那日,好不容易过个年,还是让他们好好回家和家人团聚几日吧。
过年的红包也要准备,忙了这么久,都挺不容易的。
以及到了年末,和阮家族人的分红也要处理,自打当初哥哥离家前在族里闹了一通后,倒是没有人再来烦她了,平时在路上碰到也都是客客气气的,就连阮家二房最近也好像销声匿迹了。
不过——
阮妤想到阮卓白,那个男人的野心,真能销声匿迹吗?阮妤颇有些怀疑。
她在这里计划这些事的时候,刚刚恼羞成怒的阮靖驰却又变得沉默起来,他低着头,一直紧抿着嘴唇,见她有条不紊地翻看账本,又拿起笔在一旁的本子上记着事,脸上的表情是一贯地坦然从容,还有一些从前未见过的满足,心里那满腹的话突然就有些说不下去了,他紧紧捏着那两封信,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就转身朝外走去。
到楼下的时候,谭柔正好迎面走来,看到他微微颌首,温声道:“阮公子。”
阮靖驰认得她,点点头,问道:“寄出去的信给谁?”
“给阿福就好,他会托人去送的。”
估计他也不知道谁是阿福,谭柔便又笑道,“您给我吧,我去给。”
“不用,我知道是谁。”
阮靖驰说着就径直朝站在柜台后的阿福走去。
阿福本来正笑脸迎人,瞧见他却吓了一跳,脚步不自觉往后倒退,但想到他的身份又咬牙顿住步子,勉强撑着一抹僵硬的笑容喊道:“阮少爷有事吗?”
阮靖驰看着他这个表情就忍不住皱起眉。
他虽然脾性不好,但也不是随时都会发火,只不过在不喜欢的事情和人上格外暴躁罢了,区区一个跑堂还不值得他生气,随手把两封信扔到桌子上,吩咐人,“快马送到江陵府阮家。”
“再给我……”
本来还想给表哥寄信。
但话出口,想到阮妤刚才的交待又沉默了。
“什么?”
阿福见他没再往下说,不由轻声询问。
“……没什么。”
阮靖驰沉默地抿起嘴,“就这两封信,立刻送出去。”
说着想跟从前似的打赏人,摸到腰间的时候才发现这次出来的急根本没带荷包。
倒是摸到一块玉佩。
上好的玉佩,他却眼也不眨把玉佩解下,随手扔在桌子上,然后话也没说一句,倨傲地转身离开。
目视这一切的谭柔看得十分无奈,阿福更是如此,看着那块玉佩就跟看着什么火雷一般,眼见谭柔过来,他就像是找到了什么救星,忙道:“谭小姐,你看这……”
“没事,我去拿给东家。”
谭柔说着拿起玉佩,又过了会才上了三楼,她并没有当着阮靖驰的面给阮妤,而是等人下去吃午膳的时候才交给她。
“小驰的玉佩?”
阮妤接了过来,目露疑惑。
“是。”
谭柔把先前底下发生的事同人说了一遭。
“是我忘了……”
阮妤揉揉眉心,“回头你拿一百两银票给他,记在我账上。”
说着又顿了下,改口,“算了,这小子花钱一向大手大脚,这么贵的玉佩都能随手给人,你给他十两银子当做备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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