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同住在一起的赵金姑却被吓住了,惊慌不定从外间进了她的里间,掀开床帐,压低声音颤抖着道:“大娘子,大娘子......”
赵佛佑掀开被褥,道:“没事,你莫怕,外面冷,快上来吧。”
赵金姑踢掉鞋,迫不及待上了床,钻进被褥里,身子还止不住颤抖,抽噎着道:“大娘子,我怕。
官家可是出事了?”
赵佛佑很轻松,她打了个哈欠,道:“官家估计吃醉了酒,在闹脾气吧。
不怕,在浣衣院时,完颜氏吃醉了酒,都这样撒酒疯。”
眼下她们在南边,已经回到了大宋,赵金姑稍微松了口气。
可是......
赵金姑咬了咬唇,焦虑地道:“可是金贼又打过来了?”
大宋朝报的事情,赵金姑既然不知晓,赵佛佑也没告诉她。
赵构是皇帝,当着众人的面,总得注意到言行举止。
可他最终还是忍不住,在深夜里发了疯。
赵佛佑嗤笑一声,道:“不会,有姑母镇守在北地,金贼不敢打过来。”
“那官家会出兵攻打二十一娘吗?”
赵金姑听到赵寰,莫名放了心,却又不解发出了疑问。
床上多睡了个人,肩膀处直漏风。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赵佛佑就觉着凉风嗖嗖。
她朝下滑去,掖了掖被褥,感到舒服了些,肯定地道:“不会,南边连金贼都打不,更不敢惹姑母。
若是打输了仗,皇位就坐不稳了。
登基后连皇宫都没有,这个皇帝当得也太憋屈。”
赵金姑也认为当了皇帝,最后连都城皇宫皆无,实在是滑稽。
过了片刻,赵金姑低声问道:“大娘子,你是官家的亲生女儿,还是唯一的骨肉。
官家为何要过继皇子,不将皇位传给你。
若是换做二十一娘,她就不会这般做。”
赵佛佑在黑夜里,嘴角无声讥讽上扬,道:“我是女儿啊,不是儿子。
南边朝廷与姑母的不一样,姑母只看人的本事。
就好比以前我们能出去玩耍,在南边却不行了。”
回到南边,除了在赶路时见到了江南的风景,她们一直在狭窄的院子里,对着方寸之内的天空。
赵金姑心沉甸甸的,堵得快要透不过气。
她怀念在北边的日子,从浣衣院杀出来后,她就能随意看到广袤的天地。
从大都到燕京的路上,那时赵金姑经常感到惶惶不可终日,担心着若是金兵追上来,他们该怎么办。
如今回想起来,那一路,其实她过得很好。
身边有无数人陪伴,有赵寰为她们打前锋,护着她们安稳无忧。
北地的春日,比起江南的秋日要寒冷数倍,赵金姑却从没感到冷。
不似现在,被褥中一点热意都没有,手脚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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