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为了让太子出一口气,沈逾知道受些苦楚是难免的。
所以,即便被推进宫室里,被要求“你和单维意只能活一个”
,沈逾也没有表现出慌张。
他知道皇帝不会让自己死。
并非笃定皇帝对自己宽容,而是身为太傅,沈逾比谁都了解皇帝的教育方针。
他知道,皇帝一定会借此给太子一次教育。
就像是两个孩子抢玩具,皇帝这个当家长的,会选择逼迫自家小孩把玩具让给别人。
是以,沈逾也能无后顾之忧地全程投入被单维意伤害的游戏之中。
单维意一刀又一刀地刺痛自己,却只割伤皮肉,从不往深处、或是要害处下手——这样的行为,在沈逾眼中彰显着默契的浪漫。
这使得单维意的每一刀都带着蜜糖,甜得让沈逾似醉了的蚂蚁,愿为他原地乱转。
现在,太子的出现则宣布游戏结束,胜负分晓。
沈逾的小动作使他从储君手里偷香窃玉成功。
他心内暗喜无穷,脸上却表现得越发惶恐恭谨。
果然,太子用傲慢的语气宣判道:“既然这么喜欢,就赏你了。”
好像他真的对单维意不屑一顾,又真的对沈逾慷慨大方。
沈逾装作诚惶诚恐地说:“沈逾惶恐。”
“惶恐什么?”
太子冷道,“赏你的就是赏你的,哪里这么多废话!”
沈逾知道自己无论回答什么都不合适。
要是他欢天喜地地答应,肯定惹太子不快。
要是他装模作样地推辞,怕也是不好。
因此,沈逾索性眼睛一闭、脑袋一歪,假装因为失血过多昏了过去。
太子见状,便叫早就等在外头的机械侍卫和内侍把沈逾抬去急救。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沈逾抬走,宫室里边只剩下太子和单维意。
太子回头看,只见单维意面无表情。
太子从未见过单维意这样冷冰冰的模样,既觉得新奇,又觉得遗憾。
太子故意板着脸说:“你倒是个没良心的,也不跟着去看看他?”
“有什么好看的?”
单维意嘴角向下一撇,露出了太子熟悉的骄蛮表情。
太子望着他,心里又是不舍又是厌恶又是喜欢又是生气,半晌只吐出一丝冰冷的笑意:“我让你跟他,你很开心吧?”
“开心谈不上。”
单维意淡漠地说,“但确实是没有跟你那么不情愿。”
这话像是点火一样把太子心里一直闷着的炸药包给点燃了,噼里啪啦的烧得太子双眼冒火。
太子狠笑说:“你倒敢糟践我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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