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咽了下嗓子,撑着鞋柜站直,她忍着内心的巨大震撼,趿拉着拖鞋,慢吞吞地走过去。
李延时像没有察觉到闻声这反应,把水塞进她手里,边解扣子边往卧室走去:“我去冲个澡。”
闻声“嗯”
了一声,待李延时走进卧室,反身靠在了吧台上,杯子隔热,但刚烧好的水抱在手里还是有些烫。
她两手虚握着杯壁,垂了眼睛,看脚下的地砖。
她突然有点后悔,应该早点回来的。
确认自己身体没有大碍的时候,或者再早一点,做手术之前?
闻声站了一会儿,脚腕发麻时回了神,她把杯子放下,左右看了两眼,往书房走去。
她想逛逛这个房子,看看李延时这几年是怎么生活的,还有这房子究竟有多少她的痕迹。
门本就是半敞,闻声推开走进去,摸到墙壁上的灯。
李延时这间房的装修和寻常的书房不太一样。
没有办公桌也没有椅子,毕竟一个开飞机的好像确实也用不到这样的东西。
右侧一大面墙做了隔空的书柜,房间的中央铺了一块很大的灰色羊毛地毯,地摊上摆了呢绒的布艺沙发和踩凳,再旁边是一张玻璃的矮脚茶几。
整间房吊顶上并没有灯,门口处的开关按开后,亮起的是书柜左边那面墙上的壁灯。
光线并不亮,闻声看了看地毯中央的那个沙发,觉得要坐在这上面看书的话最主要的照明应该是来自沙发旁的那个地灯。
不过此时那地灯没开,闻声也不知道自己猜的对不对。
闻声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走了进去。
走近她发现沙发旁的茶几上有个小册子,再旁边扔着本摊开的护照。
闻声把衬衣从塞着的阔腿裤里抽出来,蹲在地毯上,捡那护照拿过来看。
是李延时的。
她随手翻了两下,发现整本护照几乎被各种入境章盖满了,有些甚至是闻声没听过名字的小国。
闻声惊讶于李延时这么几年竟然走过这么多地方,同时又心下恍然,下意识觉得这满当当的护照可能和自己有些关系。
她放下护照,伸手按开了地灯的开关,抱膝坐在地毯上,又去翻护照旁的那个小册子。
巴掌大的本子,翻开封皮,扉页没有写任何东西。
闻声手顿了顿,撩回封皮再次看了眼,忽然想起来自己为什么觉得这本子有点眼熟了......好像很早之前在闻清鸿的房间里见过。
闻声把头发挂在耳后,迟疑了两秒,还是翻开。
暖黄色的光线下,闻声辨认出那上面的字迹,是闻清鸿的,记录了她从出生到十八岁的点点滴滴。
闻声的背轻撞在身后的沙发上,一页一页地往后翻。
闻声越往后翻手越抖。
她从来没注意过这个本子的存在,自然也没有看过这里面的东西,所以并不清楚父亲在她不知道的时间里悄悄地记录了她的所有喜好和日常。
闻声想,大概是高考后李延时频繁来往于她家的那半个月,闻清鸿把这个给了他,叮嘱他好好照顾自己的女儿。
几分钟时间,闻声已经翻到了有字的最后一页。
空白的一页,从顶头开始,换了另一个人的笔迹,只有八行——
“2015,她走了。”
“2016,我找遍了美国的学校,没有她。”
“2017,北欧,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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