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有利有弊……
罢了。
萧正廷平静地想,那便让她服药,长年累月之下,死不死便看她的造化了。
太后见他不说话了,只当他是生气了。
她这才缓和了脸色,也缓和了口气,屏退身边宫人。
“越王,你与哀家素来亲近,你当懂得哀家的心思……”
说罢,太后竟是眼波一转,眼底传递出一分女儿家的哀怨来,她道:“深宫如何,你也是知晓的,哀家如今遭小皇帝欺压,正气闷得很,你叫哀家又怎么办是好呢?”
她年纪方过四十,整日守在深宫。
从前手握大权,还要压新帝一头,自然满心舒畅得意,一时间也顾不上别的。
可在永安宫困顿的这段日子,便叫她磨得脾性更坏了,也更想要随心所欲了。
这时偏偏又见永安宫中的宫女,对越王多有爱慕之意,一想到越王乃是养在她的身边,素来只同她亲近。
太后心下自然不快,这心思一转,便将主意打到了越王的头上。
她甚至心道。
让她也来做做那武则天!
萧正廷突然低笑了一声,面孔更显俊美,他道:“……您高看我了,这样的烂摊子,我怎么收拾得了呢?”
太后一滞,总觉得萧正廷看上去哪里不太一样了。
她皱了皱眉,但又说不出什么指摘的话。
她自是想要说服萧正廷的,正是因为见他不肯,她方才刻意弄了个侍卫出来,谁晓得不仅没刺激到萧正廷,反倒叫他变了副面孔。
萧正廷躬身道:“办法已经说了,做不做便是您的事了。
今日我已在宫中耽搁太久,不便再留,便改日再来向您请安了。”
说罢,萧正廷就欲退走。
太后连忙出声道:“且慢!
今日皇后过来,也不知她都瞧见了什么,有没有说什么胡话……”
萧正廷淡淡道:“太后欲如何?”
太后轻笑了下,道:“哀家本也瞧不惯这傻儿,如今她又正得皇上的宠爱,眼瞧着皇上便身体转好,都入朝亲政了,正应了钦天监的卦象。
现下她又自个儿撞上来,倒不如……叫她从此永远闭了口。
岂不两全其美的事?她一个傻儿,能坐到今日的位置上,还得谢谢哀家呢。
这样没了,也不冤枉。”
萧正廷从来都只有微笑或者大笑的时候。
但这会儿他却难得嗤笑了一声,嘲讽之意几乎掩盖不住,他道:“太后,您也说了,她正得皇上的宠爱。”
说罢,萧正廷便一步步拾级而下,再不回头应付她。
太后没听明白他这句话。
那又如何?
正得宠爱,方才要拿她开刀不是吗?
想从前,她手底下沾过的宠妃的血,难道还少了吗?
……
经由萧正廷那一番指引,杨幺儿倒是的确找了一片雪地,厚厚的雪踩上去,腿都得陷下去一小截儿,走起路来,分外艰难。
但杨幺儿是不管不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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