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自个儿是全然未觉的,她点了点头,起身便要跟着刘嬷嬷走。
刘嬷嬷忙哭笑不得地将人按了回去,道:“头发还没梳好吧?”
春纱慌忙将梳子拿回到手中,点头道:“是呢,奴婢正为姑娘梳着呢。”
刘嬷嬷问:“今日姑娘梳什么头啊?”
杨幺儿摇摇头,不知道。
刘嬷嬷便道:“从前老奴给不少贵主儿梳过头,今日给姑娘梳个单螺髻好不好?”
显然是在嫌弃春纱的手艺了。
春纱面皮泛红,自然是不敢反驳的。
她也知晓自己梳头梳得不好,只是宫里头也没几个梳得好的,姑娘也与她更亲近些,她便一手揽过来了。
刘嬷嬷年纪虽然大了,手却依旧巧得很,转瞬便给杨幺儿梳好了头,又取了把蝶形点金梳篦,插入发髻间。
“走罢。”
刘嬷嬷扶住了杨幺儿。
杨幺儿便乖乖跟着她往外走。
春纱几人先后跟上,心底的惶恐担忧倒是消散了不少。
刘嬷嬷既然待姑娘这样慈和,那必然是不会将刚才他们议论的话,传到皇上耳中去的。
芳草与蕊儿窝在屋子里,多少有些提不上劲儿,幸而摩挲着银锭和珍珠,多少才高兴起来。
芳草倚着枕头,问蕊儿:“咱们连面都没见上几回,可怎么办好啊?”
蕊儿却不作声,只低头也不知在做什么。
芳草凑近瞧了瞧,道:“绣花?你从哪儿来的针线?”
一个宫女踏进门来,笑道:“蕊儿姑娘问奴婢拿的。”
芳草还待说些什么,却听见外头一阵脚步声,像是有谁从正门进来了,朝着涵春室的正间去了。
来见皇上的?
芳草走到门边,悄悄朝外看去。
便见那个刘嬷嬷扶着杨幺儿进门了。
芳草脸色骤变,心底有些不服气。
杨幺儿怎么又来了?哦,这傻子原来也会做戏!
先头装作被她欺负跑了,瞧吧,现下就有人去又将她请来了!
芳草忍不住低低骂了句土话。
一时间倒也没人理会她。
杨幺儿对涵春室熟门熟路,很是自然地进了门。
萧弋刚换了身衣裳出来,他瞧了瞧杨幺儿,目光一下子定住了。
她换了个发髻,是单螺髻吧?发髻梳起来,像是脑袋顶上多了个揪揪。
清丽漂亮,但又说不出的可爱好笑。
杨幺儿知道皇上在看她,于是她又往前走了两步,发髻间梳篦上头缀着的点金蝶跟着颤了颤,翅膀点啊点,一下又一下,像是要点在人的心上。
萧弋将她从头打量到了脚,然后才问刘嬷嬷:“可瞧了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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