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姥爷也蹲下来去看草丛中的那具蛊尸,他口袋里居然随身带了一只镊子,随手就用镊子捻起一片尸身上的布缕,“不能确定是不是王明德来过,这是一具尸首,身上的衣料看着像是丝绸,应该是老坟里面的尸体,不是最近才中蛊毒死的。”
圆圆这个时候紧紧的拉着我的手,她的表情好像快要哭出来了,她似乎刚刚才意识过来我们来苗地的目的,颤声道:“如果是爸爸做的,你们是不是会伤害爸爸?不要抓爸爸,好不好?爸爸……很疼爱圆圆的。”
疼爱圆圆……
疼爱她有什么用,法官不会因为犯罪分子疼爱自己的私生女,而轻判犯人。
我们没有任何一个人回答了圆圆的话,圆圆就像被孤立起来一般,只能自己哀伤的掉眼泪。
她把自己的眼珠子,都哭的掉在了地上,都没有人去同情她。
“呃……在古苗地,是有给活人中蛊随葬的习俗。
不过都是给王侯贵族准备的,这些随葬的蛊尸也会随葬进陵寝当中。”
苗寨的寨主摆了摆手,接着我姥爷的话解释道,但是说了一半,他似乎有想到了些什么,皱起了眉头,“但是墓中陪葬的奴隶,怎么会出现在密林里?”
对啊,陪陵的死人怎么会出现在密林里?
难道是自己活过来,然后从陵寝当中爬出来的?
我脑子里面胡思乱想着,心里知道滇南广西一带,属于喀斯特熔岩地貌,地下水脉复杂。
所以,一般地下王陵都容易渗水,或者被水淹了。
通常考古出土的墓葬,都有不同程度的受损,比如穹顶受到流水侵蚀坍塌,犹豫流水的深入,随葬品眼中损坏等等。
尤其是遇到地下河水改道,原本没有河流经过的地方,被河流流经,整座墓葬都被流水淹没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所以在这里,还是有很多先民选择树葬,或者天葬。
我们并没有因为在途中遇到蛊尸耽搁的太久,差不多确定了一下方位,就一起进入密林的深处,很快就从黄昏走入了黑夜。
密林的深处极度的恐怖,所有昼伏夜出的东西都在这时候出现。
刚一入夜,立时就能听见夜枭冰冷猖狂的笑声,在密林当中回荡。
夜枭的眼睛在黑夜当中格外的明亮,它扑腾着翅膀在树与树之间来回的游荡。
还有很多栖息在树洞里的毒蛇,这时候也都爬出来,发出阵阵古怪的嘶鸣声。
还有其他各种各样古怪的叫声,也分不清出是人是怪。
里面能见度很低,而且起了雾之后,寂静的深夜连手电筒都照不穿。
甚至眼前一花的时候,还能看到数道诡异的白影,从跟前掠过。
更给这样的夜色,添加了无数的离奇和诡异。
好在天空明月高悬,北斗七星排列清晰,很容易就能够辨别我们行进的方向是否正确。
因为有玄青带路,所以晚上七八点钟的时候我们也依旧在前行。
苗寨的位置再有几个小时的路程就可以到达,我姥爷已经累的依靠在一株树上,低低的喘着气,“老兄,我记得以前渡江去苗寨很近,不需要走老林子就能到。
这应该还有两个多小时的路程才能到吧?”
“我也是接到马兰和马花的消息,才知道不能走水路。
其实走水路,要到旁边的现成只要四五个小时,那是很快的。
毕竟我们苗寨,和外界的联系也是十分频繁的。”
苗寨的寨主用腰间的匕首将周围的植被都清楚一遍,好像是准备暂时在这里安营扎寨,“先休息一阵吧,我看曾老要走不动了。
还有这位玄青先生,脸色一直不好,是不是林子里的瘴气影响?”
感情说我们走的这一段路,纯属是被苗寨寨主带的绕了远路。
他带我们绕远,一直都没说明情况,这时候才说是走了远路。
这让我心里面产生出了一丝狐疑,这个人我姥爷口中的老赵,也就是苗寨的寨主。
他从在四九城开始,就好像有意无意的将我往这整件事情上推。
最终,让我和我姥爷一同踏上了来到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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