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岚凑近,直坐到孟湄边上道:“就算忘了亲娘的,也忘不了您的,那膏子胭脂都让荀安和螺茗儿拿进去了,你等会子清净了去看看,捡出几样喜欢的。”
孟湄听罢喜不自禁,忍不住伸手捏他:“油嘴滑舌的毛病总也改不了,那两个小厮也跟着你学坏!”
众人见她当众同她表哥亲昵,各自心下嫉妒难忍,但面上皆不露,陆子岚见周秉卿不在,更是放肆起来,抚过她纤手道:“妹妹今日感觉何如?可否呕吐恶心?”
“有吕弟调的安胎药,倒也好些,偶有恶心,只喝一口柚茶倒好些。”
李凌恒也早挤开澹台宴立于近处道:“我家母听闻湄儿有孕,急忙差人送来养胎的滋补汤来,我亲自煲了来,叫福生端来与你吃些滋补身子倒是大有益处。”
孟湄道:“李夫人有心了,凌恒也不必操劳,如今顿顿喝些滋补的汤来,根本也喝不完,你们一个个如今总往我这边跑,不是给我做这个就是做那个的,我心犹不忍,不如就歇歇,等我想吃些什么就叫你们做来。”
吕元翰道:“依我看,此时湄儿还不需过多滋补,还应以清淡饮食为主,主母如今体弱不比往日,还应多休息为主,众人皆挤进小屋来也不妥,不如两两三三地来倒也错落有致。”
李凌恒不悦道:“你倒是住在主母跟前,每日来请诊自是日夜关照,我等亦是心切挂念,怎地就不能日日来看?”
吕元翰忙解释道:“日日来看,然也,只是不必一齐来,比方说,晌午你同子岚兄来,下午便是庚兄与澹台兄来……”
陆子岚笑:“这说的还要我们私下里商量着来看主母,若一齐来了,哪有往外撵的道理?”
几人说话不免嘈杂,孟湄听罢道:“算了算了,你们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但恕我不能一一招待,此时我便有些乏了,不如你们先各自回去歇午,待我睡醒再来。”
既是主母发话,几人便只好怏怏不乐地去了,孟湄也懒怠理他们是非,只叫沐婴扶到里屋去睡,睡了半日醒来,却见周秉卿从铺子间回来了,正换了衣服过来,见她醒来,忙去扶起,又叫沐婴来伺候洗漱,吃百合莲子粥。
孟湄见他面上有心事,便问起来,周秉卿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铺子里最近收了把仲尼式的铁琴,说是晋琴名家孙登所斫,可那式样题名看着十分可疑,我也曾在宫廷见过那癖好收藏者所仿古赝品,铁琴缎纹只需用火相逼再覆上雪便可制成蛇腹纹,堂铺的柜帐虽精通古董,但不知这里的玄妙,他只辩说晋人题名小篆多是此笔,我只疑是赝品,但又不好鉴定,恐说多了要伤了和气。”
孟湄道:“账本可曾有记录?”
“倒也记了,是上月的帐,应是个外地人,如今只恐骗了银两跑出北州去了。”
孟湄沉吟,周秉卿只恐她心内焦灼,再动了胎气,忙道:“湄儿切勿着急,此事我已禀孟老夫人以请令,想那人跑不了多远,便是报了官府也有迹可寻,纵是追不回来,也不过失了几月盈利,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且放宽心。”
孟湄点头:“夫君莫挂念,这等行业难免要遇上些以假乱充者,只是如今此琴真伪难定,还请夫君请人一鉴方定。”
周秉卿点头道:“我准备打发人去南都请斫琴师傅来鉴,只是这一来一去的要费些时日,若北州内有高人来鉴,倒是最好。”
“母亲向来有些高人在侧,不如你明日一早去拜会母亲,瞧瞧她什么说法。”
周秉卿当下应了,二人说了会子话,便叫人摆上桌吃饭,孟湄同周秉卿说起编集子一事,周秉卿道:“也好,这几日我不常在府内,恐众人男德懈怠,如今湄儿为他们找了事,倒也好些。”
要知端的,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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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晋孙登确有其人其琴,相传是与其他文物在1948年紧急运到了台湾,但据说可能是赝品
真品究竟在哪里呢?答案在后面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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