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要任性妄为,让桑榆在漫长的时间作用下,不接受也得接受。
“桑落!”
桑榆气得一滞,没忍住拔高声音喝道,“你现在是要他不要我了是吗?”
“当然不是。”
桑落也提高了声音反驳,蓄在眼眶的眼泪倏然坠落,“你是这世上唯一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人,我怎么能不要?但是季商,他也是我的亲人啊,他还是我爱的人,我离不开他,为什么我要他就是不要你?”
“你离不开他,”
桑榆坐直身体,指甲几乎隔着毯子刺穿手心,她声音颤抖着问,“不和他在一起,你就活不下去,是吗?”
门外的姜致听到动静,没忍住开门进来,见到桑榆这副模样连忙,冲过来安抚她。
桑榆死死盯着桑落,而桑落也不管是不是有人进来,几乎没有犹豫地说“是”
,他仰着脸,眼泪一颗接一颗,无助地问:“你和季商都是很重要的人,为什么一定要站在对立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姜致进来打断了桑榆的情绪,又或是桑榆被桑落毫不犹豫的一句“是”
和他无助的那句反问打败,她周身紧绷的那股劲儿骤然松懈下来,脸上呈现出一种绝望般的空白,空荡荡的好像找不到了支柱。
姜致慌得不行,拍着桑榆的后背给她顺气:“不气不气,好好说,好好说。”
卧室里的氛围由紧绷变得沉凝,里头裹着姜致无奈的叹息,还有桑榆和桑落姐弟俩无声的眼泪。
桑落心里难受得紧,仅存的理智让他清醒,避免吵得更凶,也避免情绪激动,他沉默片刻便欲起身离开。
走到房门口时,桑落听到桑榆喊了一声:“落落。”
这声音低哑,悲伤,带着无尽的疲惫,桑落慢慢转过头看向桑榆。
桑榆坐在夕阳里,她黑色的长发和苍白的脸都被夕阳染成了暖和的阳光色,好像那双总是严肃锐利的眼睛也变得温暖,没有了锋芒,也没有不满、恼怒和抗拒,只有如夕阳一样无奈的叹息。
“我不逼你了,你想和小商在一起,就在一起吧。”
桑落心头一震,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幻听了,就连姜致也愣住了。
下一瞬,桑落本能地跑了回来,像小时候受了委屈一样,扑在了桑榆怀里号啕大哭起来。
桑榆完全认输了,在桑落一声声悲伤的道歉中,在桑落一声声苦涩的哭声中。
她曾经怨天怨地,怨季商的父亲贪得无厌,怨自己的父亲目无法纪,也怨命运弄人让他们两家人纠缠在一起。
可是在她经历无数次的崩溃之后,再回头去看过往的一切,原来她自己才是罪魁祸首。
要真的追究,桑季两家的一切纠葛,不都开始于桑榆的野心的吗?
是她要扩建茶厂,征收土地,也是她内心愧疚,收养季商。
她逼着季商拒绝,逼着桑落结婚,到头来,让所有人都活在痛苦之中。
这所有的一切大抵是注定了,一字一句地写在了他们的命运里,不可更改。
沿着时间,沿着风雨惊雷,沿着陪伴安慰,一路声势浩大地在编织成今天的模样。
她逃不开深埋心底的恐惧,看不开困住心神的诅咒,造成如今近乎家破人亡的局面,她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就如季商说的,她所求的也不过是桑落平平安安,能得善终。
如果没办法改变,她也只能接受。
姐弟俩抱在一块哭了好久,后来还是清醒的姜致担心他俩身体出问题,强行哄好,让桑榆好好休息,又把桑落送回房间。
大哭一场之后桑落还有些不能回神,觉得像做梦一样,好像一直笼罩在他身上的枷锁解开得太轻易了,直到季商给他打电话,说自己忙完了,现在来接他。
出院之前,季商就曾和桑落说过,让他出院之后去阑珊公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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