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难以言喻的心情看着他:“罗班长,你意思是说慧姐欺负我?我年轻,不太懂,不过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我觉得你可能说得有道理,我这就和彭总经理说下,罗班长说慧姐欺负我,让他管管。”
说完作势就要走。
罗战松一听顿时大惊失色,连忙道:“你可别!”
这哪儿来的姑奶奶,怎么这么吓人!
*
等走过去宴会厅时,孟砚青想起刚才罗战松的话,不免嗤笑一声。
这种话术,还指望拿住她?
她年少时,要不是从小有个陆绪章从旁边护着,把那些狂蜂浪蝶都打跑了,那她身边围绕着的男人估计多了,随便拿出来一个都不见得比他差。
这罗战松之所以能做到后来那个地步,其实无非是一个脸皮厚,会甜言蜜语,另一个是带着后世的经验,有一个先知的能力。
现在,她恰好也知道他的种种作为,正好给他一一化解了。
这时候,她走过去宴会厅,宴会厅里的客人都已经走了,服务员正在收拾残局,劳动模范们虽然都是优秀人才,但是大部分都是赚死工资的,他们工资水平未必很高,相对来说这些人自然比较节俭,所以来这里吃饭,剩菜剩饭一般都会设法打包。
不过也有些桌上,竟然留下一些零散点心,白菜豆腐,甚至还有肉丸子什么的。
王招娣收拾的时候,把能吃的都悄悄收起来,这样她们可以带回去吃。
她看到孟砚青过来,笑着说:“砚青,看我给你留的,这个可是好东西!”
说着,她献宝地拿出一个油纸包。
孟砚青看过去,是一块完整的麻茸包,这是谭家菜的点心。
这次首都饭店为了这场宴席,自然是摆开了阵势,而后厨谭家菜系也很是贡献了几道菜和点心,麻茸包就是其中之一。
按说这种点心在宴席上很受欢迎,就算吃不完,那些宾客也很大可能会打包带走,结果竟然剩下这么一个,而且还是完整的,没被吃过的。
王招娣笑道:“这桌上有个不吃这个,多出来了,其它人也都没好意思吃他这个,后来打包时候,可能这个放在一旁盘子里盖住了,他们急匆匆的,没看到,就剩下了!”
她很是得意地道:“我可是一直盯着的,这个没人碰过,绝对干干净净的,我知道你爱干净,这个正好给你吃!”
孟砚青看她这样,也笑了:“我自己吃也没意思,咱们一人一半吧,都尝尝。”
王招娣:“我已经吃过——”
孟砚青不由分手,掰开,分给她一半。
王招娣便笑:“好,那我也尝尝。”
这麻茸包里面包的是熟麻屑和花生油调成的馅料,吃起来自然喷香,虽然个头不大,每个人只能吃那么两口,但外皮白软,里面馅料甜香,几乎入口即化,吃得实在是满足。
这时候,胡金凤几个也都陆续收拾好了,她们都各自挑了一些吃的,打算留着回去吃的,大家伙凑在一起,你尝尝这个,我尝尝那个,倒是吃得香。
孟砚青以前确实有些洁癖,所以有些带汤汁的她不太想吃,不过看到点心或者花生干果,还是很喜欢吃的,而且和大家一起吃,这么捡着吃剩下的,竟然觉得有滋有味,比以前放开吃还要好吃。
她又剥开一个栗子吃,那栗子软糯甜香,吃得她腮帮子都鼓鼓的,正吃着,突然间,就感觉一道目光正看着自己。
她疑惑地抬头,却看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戴着金边眼镜,穿西装打领结,笔挺颀长,儒雅沉稳。
不过此时却微拧着眉,就那么用震惊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她。
这是叶鸣弦。
昔日孟砚青的好友,世交之子,也是孟砚青曾经的追求者。
叶鸣弦穿西装,西装上还佩戴了一个红色小牌子,这明显是劳动模范,所以他也是今天的客人。
只不过今天客人众多,彼此没发现对方。
他可能因为什么事回来一趟,结果看到了自己。
她在对方震惊的打量中,神态自若地冲对方颔首,之后才道:“这位同志,请问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
她一出口,那叶鸣弦神情中泛起激动:“砚青,是你,砚青——”
孟砚青听闻,走过去,有些惊讶地道:“同志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叶鸣弦盯着孟砚青:“十年了,你一点没变,你还是原来的样子,砚青,你怎么了,不记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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